“东厢院做了翻新,你在那边练武就不单调了。”
“入秋天凉,我给将士遗孀们又添了些保暖物件。”
……
她絮絮说了许多,白延棠只不冷不淡的回:“有劳。”
沈瑜秋喉间微哽,又拿出一件袖衫。
“我给你做了新衣裳,你看看合不合适?”
她虽然医术超群,但女红却极差,手指扎了无数个洞才堪堪绣好一件衣裳。
白延棠接过衣裳,却未看一眼,只道:“你不必如此,让下人做便是了。”
冷淡语气,让沈瑜秋呼吸一滞。
嫁给他六年来,白延棠态度一直如此,不知冷热,她早应该习惯的。
只是……这可能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衣服了。
之后,她会逐渐咳血,眼花,再也缝不了一针一线。
沈瑜秋垂下的眼里闪过一丝泪光,含尽酸涩。
再抬头时,她脸上已经恢复笑意。
“我知道了,先用饭吧,我亲自下厨做了你爱吃的菜。”
沈瑜秋的殷切让白延棠都觉得奇怪,却也不在意。
两人正要用膳,府外传来一声传报:“圣旨到——!”
沈瑜秋心中一跳。
两人跪下接旨,内监语调平缓:“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穆王白延棠与北周公主安玲珑情投意合,天造地设,择良日完婚。”
沈瑜秋猛然抬头,脸上血色尽失。
待内监一走,沈瑜秋仍跪在地上。
半晌,才白着脸,问站起身的白延棠。
“北周公主是谁?”
白延棠答非所问:“北周皇帝的第十一个女儿……”
沈瑜秋看着白延棠张合的嘴,耳里却是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她突然明白了白日里,副将的异常。
沈瑜秋撑着身子站起来,直视他的眼,哑声问:“你与她情投意合,是真的吗?”
白延棠眉头微蹙,神色不耐:“此事与你无关,圣旨已下,准备迎公主进府就是。”
语毕,也不用膳,抬脚离去。
沈瑜秋望着他漠然的背影,喉间的话戛然而止。
饭桌上的菜早已凉透,沈瑜秋扫了一眼桌上,那全是白延棠爱吃的菜色。
一阵风吹来。
引得沈瑜秋肺里一片han凉,她捂着嘴猛的咳了起来。
书房。
沈瑜秋摊开书册,续写着医书。
写着写着,思绪却开始恍惚,想起了和白延棠初时的场景。
她的父亲是前太傅,所以幼时自己能时常随着父亲入宫。
在演武场遇见白延棠时,他不过四岁孩童,却扛着自己长的弓,稳稳射中靶心。
那傲然肆意的模样,让沈瑜秋一见倾心。
因他习武,身上的伤总不见好,所以自己便决心要调制更好的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