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霜面色一白,只觉得心口发闷喘不过气来。
好久好久,她才缓过来,强压下喉咙的哽咽开口:“他……如今在哪里?”
陆言珩随口回道:“他是太傅之子,自然是在太傅府。”
得到答案,云霜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朝外跑去。
冬日大雪,凛冽寒风吹得脸生疼。
可云霜却像不觉,麻木的跑向太傅府。
离的很远,她便瞧见了太傅府门匾上高挂的白绸,大片大片,比雪还要白。
这一刻,云霜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塌落了般。
她盯着那白绸,一步步往府内走去,却被拦下:“你是何人?”
云霜答不出,她与明景虽是结拜兄妹,可他的死她却难逃干系。
此刻,她也不知自己该是何人!
倒是拦人的门房眼尖瞧见她手中攥着的玉佩,忙让开路:“景少爷生前交代过,若有人持这玉前来无需阻拦,姑娘请进。”
云霜垂眸看着掌心的玉佩,心里苦涩更甚。
她不知道明景究竟还为自己做了多少事!
顺着满府白绸,云霜一路来到灵堂。
看着其中紧闭的棺椁,与牌位上刻着的“明景之位”,只觉得心痛如绞!
她颤步上前,手抚着棺盖,眼泪一滴一滴的砸落。
最后跪倒在地上,压不住喉间的悲鸣:“哥,是我对不起你……”
明景的棺椁在灵堂停放了七日。
云霜也在这儿足足跪了七日,粒米未进。
直至下葬这日,漫天飞雪。
云霜消瘦的身子掩在孝服之下,风吹过,冷风灌进去,冻得她面色发白。
可她不觉,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下葬队伍后,目睹着明景入土为安。
又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才转身去往神医的住所。
城南锦园。
云霜一路走进来,但不知为何,总觉得这里的景象比之前要衰败很多。
前厅。
云霜看着屏风前等待的小厮:“七日已到,我来找神医取心头血入药。”
小厮面色冷淡:“神医已外出云游,我来帮你取。”
云霜心有诧异,但未深思:“好。”
她没有在意小厮略带恨意的眼神,
在刀狠狠扎来的那一刻,她没有躲,甚至在想如果就这样死了该多好!
下一刻,刺痛袭来,血声涓涓。
随着心头血盈满碗中,云霜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不见血色。
直至最后一滴心头血流净,她眼前一阵发黑。
模糊中,只听见渐渐远离的脚步声。
好一会儿云霜才缓过来,她垂眸看着心口半指长的伤,上了些药随手包扎上。
没过多久,小厮去而复返。
他将药丢在云霜面前:“这药服下两个时辰后,你家主子的眼疾便能痊愈。”
白瓷瓶反射着微薄的日光,晃的她有些眼花。
云霜定睛看了好久,才将其拿起:“替我转告神医,若日后他有事,云霜定当相助。”
话落,她起身往外走。
这时,却听小厮低哑的声音响起:“不会有日后了。”
云霜不解回头,却只看到眼前被砰然关上的门。
她不知道他为何这么不喜自己,只当他生性如此,也未在意,抬步离去。
雪不知何时停的,连日头也近日暮。
云霜一路往回走着,
可不想刚到府门前,就看到本该在棠院内的陆言珩一身白衣站在那儿。
他身边还站着一位眼蒙白纱的女子,以前从未见过。
不知她说了什么,陆言珩的脸上是云霜从未见过的温柔。
云霜看向一旁陆言珩的近侍:“那位姑娘是……”
闻声,陆言珩偏头寻向她在的地方。
这时,近侍声音响起:“那位是桐乐姑娘,此来是与主子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