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仿佛刺骨的冰刃穿胸而过,程九念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下去。
她死死凝着季鹤霖,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她,只柔情安抚他怀里的女人:“你看错了吧。”
言罢,他楼着人径直朝包厢走去。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季鹤霖终于肯看过来,可他的视线像是流动的冰渣子,带着隐隐的威胁。
心狠狠一疼,程九念很想问,在他的眼里,自己到底算什么?
她陪他的这三年,又算什么?
身后的门,轰然关上。
里面的欢声笑语被隔断,她站在寂静的走廊,却好像是站在极冷的荒原,季鹤霖的快乐宣告跟她无关。
自己守了一千多个日夜,竟然只是这么个结局?
程九念握紧双拳,委屈在心头乱窜。
明明她和季鹤霖那样合拍,明明他也说过爱她……
深呼吸一口气,程九念没有马上离开会所,而是来到季鹤霖惯爱呆的包间,静静等他。
半个小时之后,包间的门果然被人推开,程九念回头一看,果然见熟悉的声影走了进来。
她眼神一亮,迎了上去:“鹤霖——”
普一开口却被他蹙眉打断:“你怎么还在这碍眼?”
碍眼?!
程九念呼吸间尽是刺疼,还有那难以忽略的嫉妒,她不甘心:“你要我去哪儿?是不是那个女人在的地方,我就不能出现?”
她只不过跟那个女人打了个照面,他就迫不及待赶她走?
他就那么爱那个女人?
话落,气氛顿时降到冰点。
季鹤霖下颚紧绷,锐利的神情带着渗人的阴冷:“你也配跟云柔相提并论?”
只一句话,却让程九念狠狠摔下云端,心撕裂般的疼。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冷戾有一天竟会对准自己,咽下苦涩,她最后一次鼓起勇气问:“为什么?你不是也说过你爱我?”
“床上的话,你也信?”季鹤霖面上带着淡淡的嘲讽,可最危险的是藏在他冰冷眼眸的墨色,黑漆漆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她撕碎。
这一刻,程九念终于明白,季鹤霖是真的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她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但她觉得可以改变他,现在她知道了,是自己没有自知之明。
程九念眼中炽热真诚的爱意一点点熄灭干净,她凝着季鹤霖,决绝道:“既然如此,我们分开吧。”
而后,未等回应,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便也没有发现,季鹤霖眼中的阴鹜骇人。
程九念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走着,回忆起这三年,就像是大梦一场。
她本是枝头的烈火玫瑰,为了季鹤霖,她隐瞒身份,甘愿剥掉全身的刺,从矜贵变成垫底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