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面具下，又张更加丑陋的人皮假面。

锦兮凝视着水面中的人，手缓缓的摸上了脸。

她嘴角一扯，水面上的人立即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就像在嘲弄她一般。

收回视线，锦兮的目光越过高楼看向远方。

眼下人已经送到，她的任务完成了。

耳畔回响起迟停云的那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心里腾升起了些期待。

虽然迟停云为人不正经，但是锦兮不得不承认，她很欣赏他的态度。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莫英才从偏厅里出来，扑进了锦兮的怀里。

她眼角还红着，应当是在里面又哭了一场。

厉不惑也跟着出来，拱手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他的眼神在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灰袍人身上扫着，刚才在莫英的讲述中，这人如同神人。

若是，这人能为他所用……

锦兮摆了摆手：“无妨。”

厉不惑眼里的打量锦兮看得清楚，对他心里的算盘自也肚明。

不由地在心里冷笑，心想：这天下果真乌鸦都一般黑。

锦兮把窝在她怀里的莫英拉开。

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一个月吃不好住不好睡不好的，竟也拔高了几寸，身上的衣服都有些不合身了。

看着她，锦兮心里难得涌动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最终，她只抬手摸了摸莫英的脑袋：“珍重。”

小姑娘攥着锦兮的衣袖：“姐姐，你不能留下吗？”

厉不惑也好言劝留：“阁下的恩情难报，就留下来吧。”

他什么报偿和好处一一摆了出来，但这些对锦兮来说都无用。

她都半截入土了，要这些有什么用呢？

再者，她也不愿再搅弄进这阴诡暗渠里了。

于是锦兮在莫英眼泪汪汪的注视下，慢慢悠悠的晃出了厉王府。

半个月后。

厉不惑携黔安王府遗孤莫英，不满君墨琰滥杀忠良，起兵造反。

京城，清和殿。

君墨琰看着折子，冷笑出声：“造反？真以为朕怕了他？”

他一把合上奏折，微微提高了音量：“项南。”

话音刚落，殿门就被推开，项南跪在跟前，眼里一片木然。

君墨琰将手里的密报扔在他身边：“这次可不要再让朕失望了。”

闻言，项南眸子一颤，随即埋下了头：“是。”

君墨琰起身，擦身而过时扔下了一句：“厉王阖府和黔安余孽，一个都不要留。”

此时宫里百花开得正好，风动时带起一道花影。

凤仪殿里，桃花如雨，树下有位紫衣女子正在舞剑。

姿势翩若惊鸿，舞如游龙，细汗衬得眉间的花钿艳丽无双。

她听见宫人请安的声音，便停了动作，回头笑道：“阿山。”

君墨琰含笑拥她入怀，唤道：“阿虞。”

听到这声含情的呼唤，沈芙瑶握剑的手不由一紧。可她唇角仍然上扬着，语气一改张扬，变得又轻又缓：“今日怎么来得早？”

“无事，来看看你。”君墨琰抬手捻走了一片落在她头上的花瓣，“舞剑给我看吧。”

闻言，沈芙瑶脸上的笑意终于僵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