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辞，我妈煲了骨头汤，快来尝尝。”盛家成走进来提着两个保温盒，心情似乎很愉悦。

“阿姨的手艺自然是最好的。”苏眠笑着走过去。

“再好也没有你妈妈的手艺好，当年我吃……”说到一半，盛家成连忙闭嘴，担心地看了眼苏眠。

苏眠坐下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没有听到。

盛家成松了口气，这些天苏眠情绪很不稳定，他很担心触碰到她哪个点让她崩溃。

苏眠一小勺一小勺地喝着汤，头发长长了，垂下来挡住了她的表情。

“家成，你相信我吗？”苏眠忽然低着头问。

盛家成一愣，随即蹲在她面前，“相信，我当然相信你了。”

“我没有在靳悠悠的车上动手脚。”苏眠依旧低着头，搅拌着碗里的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刹车失灵。那个时候车燃了起来，我和我妈都想去救的，可是火太大了。我妈拉着我不让我去，她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出事了，她会难过死的。”

“嗯，我知道！”

“可是，我还是让她伤心了。到死都死不瞑目。”苏眠的声音越来越低，盛家成不知道她是不是哭了。

他很心疼，他宁愿替她受这些罪过，也不愿意让她面对这些。

“不会的。阿姨很了解你，不会怪你的。”

“家成，你说当初如果我听你们的话，不喜欢靳晟颐了，是不是现在所有都会变得不一样？”她喃喃着，不需要盛家成的回答，自顾自地说，“我后悔了。真的，家成，我后悔了。我害死了我妈，不想连我孩子都一辈子受尽他折磨……”

忽然，苏眠手中的碗摔到地上，痛苦地皱着眉。

……

靳晟颐和楚蓝站在神父面前，接受着祝辞。

全程他感觉自己都是飘忽的，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种情况跟当初亲眼把苏眠送进监狱时候的感觉一样，整个人都是漂浮的，灵魂似乎都抽离了出来。让他有一种抓不到东西的无奈……

忽然，助理走到他旁边，有些为难地在他耳边道，“先生，医院那边有情况。”

靳晟颐沉下脸，都到这种时候了，苏眠还不死心，要折腾他的婚礼。呵！

“看不到现在是什么场合？下去！”

助理很为难，按理说这种时候他是不应该打扰，下面宾客都看着，婚礼也没结束。可是……

“先生，真的有紧急事情。盛医生亲自打的电话过来……”

靳晟颐沉默了会儿，楚蓝看过来，轻声询问，“晟颐，发生什么事了？”

“我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拿起助理递过来的时候，走到一旁接了起来，语气很不好，“我不是说过，在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前不要给我打电话！”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靳晟颐脸色大变。头都没回，朝出口跑去。

“晟颐！”

“靳晟颐！”

身后的人在叫他的声音都听不到，也顾不上了。耳朵里只有盛家成说的那句话——

——她死了！难产死了！

站在手术室里，手术台上盖着白布，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去的，只看到手术室里全都是血……

盛家成双手是血地坐在地上，眼神涣散，似乎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靳晟颐看着盖着白布的人，手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她死了？苏眠死了？

他折磨了三年的人死了？

不，他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