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雪看清他的动作,脸上由悲伤变为恐惧,震惊的问:“你要自杀?”
秦淮没那个打算,他原本只是想摸一支烟,结果凑巧摸到了刀子,摸着锋利的刀刃,忽然间就觉得也许可以挑开自己的血管。
他有些疲倦的说:“没有。”
袁雪不信,冲到了床边:“我都看见了,你就是想自杀,你为什么不想活了?你不爱我了吗?”
秦淮觉得,爱真的好沉重。
他拧着眉:“小雪,清醒一点,求求你了清醒一点。”
他又觉得自己真傻,怎么能去要求一个病人清醒呢?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似乎都没有罪,惟有他罪孽深重,所以才要承受这些痛苦。
袁雪瞳孔收缩,声音尖锐又刺耳:“你觉得我忘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忘!秦淮,我都记得!我怎么能忘记呢,我不敢忘记,我不能让你知道!”
秦淮只当她又说疯话,并没有搭腔。
袁雪却是疯的厉害,又哭又笑又闹:“所以你知道了是不是?全部都知道了!你不想看见我,你要自杀对不对?”
秦淮敷衍着点头。
“那不是我的错!谁叫她什么都跟我抢,我喜欢你,你是她的。父亲那么疼爱我,也是她的。秦淮,她不能什么都跟我抢——”
秦淮震惊地看着她:“姜岁岁是你姐姐?!”
袁雪被刺激的发病,耳朵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状若癫狂:“我嫉妒得要疯了,你是她的,爸爸也是她的,要是她不在了,是不是你们都属于我了?我没错,她该死,姜岁岁该死!”
得知真相的这一刻,秦淮如坠冰窖。
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
当恨极的那一刻是拿刀相向,还是声嘶力竭的质问。
两种都没有发生。
病房里只有袁雪在哭,而秦淮静静的坐在那儿,低垂着头,目光里是令人心惊的恨意。
袁父推门进来,眉头一皱:“你怎么不哄哄她?”
他实在是精疲力竭,没办法一直哄着袁雪,才在外面抽根烟休息一会儿。
袁雪看到父亲,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大哭道:“怎么办?爸,他都知道了,他知|道我开车撞姜岁岁了,我该怎么办?”
秦淮缓缓地看向袁父,难以想象,加害者为何能一直高高在上的扮演救世主的角色?
他们杀人害命,他们挟恩图报。
袁父的脸皮抖动了一下,像一条沙皮狗。
他扶起袁雪,柔声的劝慰了两句:“小雪不怕,爸爸会帮你解决的。”
袁雪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我们补偿姜岁岁,给她钱。”
“好。”
保镖将袁雪搀扶走,袁雪一直回头看秦淮,秦淮冷漠地坐在那犹如千古不化的冰雕,其决绝冷酷的姿态正是来自于心底深深的恨。
袁父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淮:“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在生意人眼里什么都可以谈条件。
秦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姜岁岁是你的女儿,她被袁雪撞了,在病床上躺了五年。”
“那又怎样?我给的命,当然能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