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解释，裴忱心头的两个小疙瘩“波”的消失了一个。

他抿了抿唇：“那贺冉……”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安静点。”

这种问话梁式让梁栀意有种被查岗的错觉，她耐心告罄下了禁言。

裴忱不再说话，只坐着让人处理伤口。

额角的肿块渐消，梁栀意开始给他包扎。

轮椅比小圆转椅矮，为了方便梁栀意动手，裴忱弯下脖子把脑袋送进对梁手里。

纱布缠一层，裴忱的背便弯一寸。

弯着弯着，“哐”的一声，小圆转椅重心偏移骤然倒地。

伴随着这声响，裴忱的脑袋也随之一空。

因为他的唇，正贴在了梁栀意的唇上。

古外今来的偶像剧都是这么写的，男女主如果撞到必会接吻。

当年同战队的队友对此嗤之以鼻，断言正常情况下如果跌倒接吻，那也必定会磕断一颗牙。

那时裴忱思想还没有情爱，听了一耳就过。

如今想来，只觉得队友说嗤得不太对。

当冲撞力不强烈的情况下，接吻不磕断牙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以上这段想法是裴忱在这段瞬间，走马灯似的胡思乱想。

很快，他便被狠狠的推开了。

梁栀意脸色苍白，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你可以离开了。”

裴忱也恍如如梦初醒，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梁栀意打断。

“走！”

从未有过的高声回荡在每个角落，裴忱脸色戚戚的离开了。

随着房门合上，医务室乍然安静。

梁栀意唇上那温热的触觉像是烙印般，经久不散。

不应该这样的。

她仰靠在轮椅上脱下护腕，望着那道伤疤如同一条狰狞的手链镶嵌在血肉里。

伤疤重新被遮盖，随着灯灭，医务室重归寂静。

裴忱刚一回酒店，电话紧接着响起。

是任晖打来的：“裴忱！你什么意思？”

对他裴忱没有好语气：“任总什么意思？”

“你要是不想干了，俱乐部随时欢迎你递交辞呈。”

他执拗的性子任晖看不惯很久了，要不是因为还有些名气，早就被辞退了。

裴忱眼眉结霜：“我为Milky Way夺冠的时候，任总还没来呢。”

“你！”任晖气结。

随后，电话带着怒意被掐断。

翌日，Milky Way基地总经理办公室。

裴忱刚一推开门，顿了一下，才抬步走进。

在办公桌之后，苏音毫无顾忌的坐在任晖的怀里，眼睫带泪。

裴忱不是傻子，瞬间便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任晖压下眉毛，道：“裴忱，俱乐部对你还是宽容的，不要不识好歹。”

“如果这一次还输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了。”

裴忱平静的看着他，良久，应道：“好。”

他离开了办公室，没有回训练室，而是出了基地。

帝都的路都是梁梁正正，东南西北直愣愣的摆着。

可这次，裴忱停在了信号灯前，看着绿灯，一时不知该往哪里去。

秋风送爽，吹落了一层枯叶。

老胡同里的小平房，干净整洁，门铃乍响。

严敬刚下班没多久，此刻慢悠悠的走来开门，见到来人微微吃惊：“你怎么来了？”

“教练，我……”裴忱话堵在喉咙，改了口，“只是想来看看你。”

他的脸色不好，严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侧身让他进去了。

手里被捧着一杯温茶，裴忱坐在沙发里。

严敬嗓音沙哑，染着慈和：“最近怎么样？”

这平常疏松的话语，却让裴忱鼻尖发酸。

在严敬面前他又变成了少年，可以露出软弱，不用强撑。

“不好。”裴忱吸了一口气，气息在喉头打颤，“教练，我好像什么都干不好。”

窗外涌起风动，树叶沙沙作响，卷走一室凄凉。

几日后，帝都体育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