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们急匆匆抓了爹爹和二哥,必是已经知道这批蚕发了病,要拿他们去问罪。
苏梓桑心下担忧,却又不知能做什么,眼睁睁看着苏老大急匆匆跑进房间,把钱匣子里的银子咕咚一下全倒了出来。
早闻知县大人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只要孝敬的银子够多,人命官司也能轻飘飘揭过去。
但此事关乎知县的前途命运,他还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们一家吗?
更何况,她家那点银子,恐怕还不够知县塞牙缝儿的。
苏老大拿了银子便匆匆往外跑,只丢下一句:
你好生在家里呆着,你大嫂要是回来了,照看着她点,她容易慌。
苏梓桑点了点头,大哥放心,我省得的。想再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说知县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们,拿了银子也是徒劳?
那就能不去了吗?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是要试一试的,万一呢?
说这点银子怕是不够?
可这已经是家里全部的积蓄了。
眼下除了拿着这些银子去走一遭,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呢?
想到这里,虽心下有一百个疑虑,一万个不放心,到了嘴边,也只剩一句:
大哥千万小心,一定要平安回来。
看着妹妹担忧的小脸,苏老大这才后知后觉,他的小妹也还只有十二岁。
出了这样的事,她也会着急,会慌乱。
但她一向省心,又懂事又能干,以至于她明明比大嫂刘氏小得多,他却让她照看着刘氏。
想到这里,苏老大怜惜地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尽力扯出一副轻松的表情:
放心,大哥一定把他们平安带回来。
苏梓桑立在院内,看苏老大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里。
即便可能许徒劳无功,大哥也还在奔波。
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快步跑到蚕房,蚕架很高,她要搭着凳子才够得着。
苏梓桑爬上凳子,就见蚕架上的蚕体色暗淡,行动迟缓,反应迟钝。
跳下凳子,去看另一个蚕架上的蚕。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这个蚕架上的蚕病情又恶化了。
蚕体上已经出现病斑,也不肯再吃桑叶,它们最多撑不过一日。
蚕儿的病情一日日恶化,每天都会有蚕病变、死亡。
要是再不想出办法来,这批蚕怕是撑不了多久就要死绝了。
苏梓桑挨个儿检察了蚕架,将僵硬、长出白丝的蚕尸剔除,又换上用石灰消毒过的蚕具,打开门窗通风。
蚕架上的蚕依旧不见丝毫好转,苏梓桑急得眼泪在眼眶打转。
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
你是叫苏梓桑吧?
苏梓桑刚想说是,可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竟然空无一人!
环顾一圈,整个蚕房就只有她一个大活人。
那刚刚的声音又是从何而来?
苏梓桑有点后怕,听老人说被鬼叫的时候如果应声了,是会被勾去魂魄的。
不过也许是她太忧虑了,都快癔症了?
我有办法可以帮你!
好像要戳破她自欺欺人的谎言似的,这次声音就在她耳边炸开。
苏梓桑瞬间汗毛倒竖,只觉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战战兢兢回过头瞅了瞅,依然什么也没有!
啊啊啊啊啊,你别过来,我没做过坏事,你别缠着我呜呜呜......
你别怕啊,我不是坏人,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系统。
苏梓桑环顾一周,还是没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