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第一次,完事后,那床弄脏的被单被我偷偷摸摸地泡在桶里。
我实在不好意思让他爸妈知道我跟刘晓阳做了,只好谎称来月事了。
刘晓阳家没有洗衣机,他妈固执地认为手洗的衣服才干净。刘晓阳踮着脚悄悄地提着桶打算去洗床单,他妈妈又一声怒吼:
「你一个大老爷们,碰这种脏东西,以后是要倒霉的!」
我眼泪一下迸出来:「你妈什么意思?」
「青青,你别误会。我们乡下迷信——」刘晓阳吞吞吐吐地解释,「女人来月经的东西,男人是碰不得的,不然会倒霉。她不是针对你,她自己来月事了,也不会让我或我爸碰到看到的,你真的别多想。」
我没说话,难不成要用自己十几年的知识和教育去改变一个农妇的想法?
开玩笑,我没有这样的能耐。
见我不出声,刘晓阳附在我耳边低声说:「你放着,一会儿我过来偷偷地洗了。」
没等到刘晓阳偷偷地给我洗了,刘晓阳的妈妈垮着脸进来,当着我俩的面,把泡着被单的桶提出去,倒进木盆准备亲自动手洗。
我哪敢让她洗啊,慌忙跑过去抢了过来,打上洗衣皂一寸一寸地搓,这才看到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
「孩子啊,不是阿姨说你。这男女有别,以后这种东西可千万别让晓阳碰,会影响男人运势的。他以后工作发展不好,你也跟着担心对不对?」
「阿姨说得对。」我心里在说,你也知道男女有别?
连着两天用冷水洗东西,下午的时候我就开始发烧,生理期居然提前到了,下腹剧痛。更令我羞于启齿的是,我发现自己那个地方奇痒无比,又不敢碰,不停地想上厕所,小便又急又痛。
我心里有些慌乱,上网查了一下,上面说各种病的都有,越看越不安。到晚上的时候,我已经疼得浑身冒虚汗,躺在床上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一整天,刘晓阳都在帮着他父母准备年货,蒸馒头、包饺子,中间过来看了我一眼。他妈妈站在门外大声地说:「哪个女人来月事不痛,都是这么过来的,娇气啥呢!」
我拉住刘晓阳的手:「我真的好痛,你带我去医院吧,求求你了!」
刘晓阳面带难色,期期艾艾半天,才跟我说:「马上就过年了,家里活儿多,我怕爸妈太累,不好意思开口……」
「刘晓阳,你是个男人吗?你脱裤子跟我睡的时候怎么不跟你爸妈申请,现在陪我去趟医院就得经过他们同意了?」我气得直哆嗦。
刘晓阳坐在床沿低头沉默半晌,起身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桌上:「青青,你先吃个止痛药忍忍吧,这村里也没法看病,最近的医院在二十多公里远的小镇上。天晚了,我先帮爸妈干完活,明天再陪你去看病好不好?」
我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流,五脏六腑似乎被人用手抓住一样恶狠狠地往外拽。
可最终,刘晓阳还是走出了那扇门。
过了一会儿,他妈妈就进来了,往桌上搁了一碗红糖水。
我转过头看着她,想说什么眼泪先下来了。
「我们这一天忙得脚不沾地,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你就这么跟我儿子说话?不就是来个月事吗,用得着去医院?以后你们结婚了,屁大点儿小事也让他分心?就你这样,你怎么操持一个家!」
说完,她转身出去,门「砰」的一声关上。
钻心的疼痛令我意识模糊,等我醒来时,干涩的泪痕让我的皮肤绷得紧紧的,黑漆漆的房间里依旧只有我一个人,而那碗红糖水早就凉透了,暗红色的糖浆沉在碗底。
寒冷、疼痛,以及心凉后的清醒,我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我胡乱地套上衣服,跌跌撞撞地跑出去,独自拦了一辆摩托车去镇上看病。
到医院后,是一系列检查、化验、等待。为了缓解疼痛,医生给我用了止疼的药,我终于从疼痛中夺回自己身体的掌控权,缓过神后才开始伤心,刘晓阳对我薄情至此。
给我输液的小护士看我一个人,又是外地口音,有些同情我。
「你老公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啊?」
我摇摇头,眼泪也跟着摇出来。
「就一个生理痛,没必要——」
「什么生理痛!你这是染了性病,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小护士咬牙切齿。
我如遭雷轰。
小护士把化验单给我,上面清清楚楚地告诉我,这次腹痛是性病导致的上行炎症感染,这种病主要通过性行为传播。病源就是刘晓阳,毫无疑问。
那个口口声声称,我也是第一次,我会对你负责的,刘晓阳。
「你是刘晓阳的女朋友吧?你们回来时候我见你跟他一起。」小护士似乎考虑了很久,终于把话酝酿出来。
我吃惊:「你认识他?」
小护士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你不是第一个被骗的。」
通过这个小护士,我得知了刘晓阳一家干的龌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