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傅装得清风明月,却养出个禽兽色坯,强抢民女、伤天害理……
好,那我将这事往前提一提,好好让他看看,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
我乔装去胭脂阁走了一趟。
两个姑娘将我围住,笑眯眯地问候我,既不过分讨巧,说出的话又句句甜得流蜜,京城数一数二的销金窟,体验果然不同凡响。
「我找你们这儿说得上话的人。」
一个姑娘摇着扇子,为难道:「公子找我们妈妈?妈妈平日里不见客的,公子若有要事,不如奴帮您传个话儿。」
我掏出一锭金子撂在桌上,这顿摆阔摆走我小半私房钱,结果人家姑娘却只是笑一笑,摇了摇头。
「公子,咱们这儿可不兴为几个钱坏规矩的。」
规矩真大。
我与她作揖道:「那便麻烦姐姐帮我传个话儿,我是来赎人的。」
「赎人?」姑娘像是听到什么新奇话,「公子不知道,咱们胭脂阁不比别的地方,姑娘们不到三十五,是不准走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也是头一次听说,烟花柳巷的楼子里,还有此等荒唐规矩。
那些纨绔要不到自己想要的人,难道不会闹事?
我讪讪地捡起桌上的金锭子装回袖兜,周围的姑娘们偷偷笑话我,估计是没见过我这么抠搜的人,花出去的钱还能伸手拿回去?
嗐,笑吧笑吧,你们哪里知道我的苦楚。
「什么土包子来这儿装阔气!」
我一回身,一杯酒就浇在我脸上。
周吕荣抄手看着我,「跟姑娘们说了话,不留点东西就想走?」
他身边跟着群纨绔,我竟在最边缘看见了陈怀昱。
他似是没认出我,端着笑,平静地站在一边,挺拔得像棵白杨。
我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别扭,原来高洁如他,也与寻常男子没什么分别。
我一时失神,周吕荣以为我不给他脸面,一拳砸在我心口,疼得我干咳好几声。
「穷鬼,敢跟爷爷较劲,爷爷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他抬脚要来踹我,却突然抱着腿倒在地上。
「嚷嚷什么,叫阎王呢。」
完颜术人在二楼,披着件紫衫,倨傲地盯着下方。
一群公子哥看见是他,全都憋着不敢放屁。
我使劲低着脑袋,他却拿花生米丢我,「喂,小矮子,上来。」
……怎么在哪儿都能遇见他……
我又不蠢,怎么可能乖乖听话上楼送死。
我拔腿就跑,反正我易容改装,他完颜术愿意记恨,便去记恨吧。
拼命跑了三条街,我钻进一条巷子稍喘口气。
气还没倒匀,就听见完颜术的声音阴森森地出现在我身后。
「停下来做什么,兔子逃命,跑慢了,是会死的。」
我打了个冷颤,还没来得及起身,完颜术便捏着我的后颈将我按在墙上。
「罗玉敷,你实在太不乖了,你这么怕我,让我觉得不将你卸胳膊卸腿倒是对不住你了。」
我忙说下次不敢了!
他将我提溜着转了个圈,把我逼在墙角。
伸手揪走我的胡子,他冷笑:「就这点道行,还想瞒天过海。」
「去胭脂阁做什么,说说,想赎谁。」
我头皮发紧,敷衍道:「只是,随便玩玩……」
「哦,秋画啊。」
我瞳孔微缩,他怎么知道?
秋画是周吕荣的心肝,我计划着赎走她,再做个局让周吕荣自己跳。
完颜术冷冷地开口:「听说皇后给你和她的宝贝儿子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