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萧南衣听到传言后一阵大怒,立马便颁布旨意,谁再妄传不实流言,立降三级,同时罚俸一年。
如此一来,果真十分管用,见天子动怒,流言一夜间戛然而止。
但又一段时日之后,萧南衣自己便先感觉不妥起来。
因为每每谢沐怜在他面前说话、整理奏折之时,他总是忍不住盯着她看。
有一次忙到深夜,谢沐怜支撑不住伏在案前睡着了,他还亲上了她的唇。
双唇相触的那一瞬间,萧南衣脑中轰然巨响。
他想起了大离王朝辉煌的数百年历史,想起了他过世的父皇对自己的殷殷教导。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能够……
对一个男子动心呢!
他这样置大离江山于何地?置天下百姓于何地?
自此之后,萧南衣再也未曾招过谢沐怜单独议事,任由其在翰林院供职。
如此一来,他虽怅然若失,但是谢沐怜却是松了一口气。
每日对着翰林院上万册古髻,比对着君心莫测的帝王要轻松多了。
两人各有心事,等到谢沐怜感觉到萧南衣投递过来的视线时,已经是半刻钟之后了。
“皇上,”她慌忙躬身道:“微臣死罪。”
“哦?”萧南衣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淡淡道:“谢白何罪之有?”
谢白……
谢沐怜每次听到他这样唤她,便是一阵心惊肉跳。
如果是谢大人、谢欺程也就罢了,她会谨记自己现在扮演的是哥哥。
可是谢白的话,因与她名字前两个字同音,便让她总是会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地,自己现在代表的是谁。
“微臣方才一时出神了,在皇上面前,此乃大不敬之罪。”她低着头道。
从当初大半年的随侍君侧,到后来每日早朝站在队伍最末,谢沐怜也自认有几分了解他的性情了。
当今天子是明君,错了便是错了,坦然承认即可。
只要不是大事,通常都会被宽待。
而若是想试图欺瞒,那换来的将是更大的后果。
果然,她说完这句话,萧南衣便笑了。
“谢白必是在忧心国事吧?朕又怎会怪白?”
谢沐怜听闻此言,背上冷汗涔涔,若当真是心忧国事也就罢了,但偏偏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