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高兴兴大婚迎娶心上人,得偿所愿。她被灌下红花躺在冰冷的地面,无人垂怜。
“夫人,将军怎能变心变得这么快,当年大战,是夫人昼夜赶路去战场上把他从死人堆里救出来,为此落了一身的病,好不容易有个孩子,却被……”
“为何将军一点旧情也不念。”
温阮心中一片死寂,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如今洞房花烛夜,良辰美景时,他哪里还能想得起自己。
“香玉,帮我……去把莲心丹拿来吧。”
温阮从小身体不好,曾有高僧断言她活不过二十二。
她爹偏不信命,为她求来莲心丹,只为保她长命百岁,平安无虞。
莲心丹万金难求,世间只有两颗,一颗在皇帝手里,一颗在她这。
吃了莲心丹,她因流产和罚跪导致的暗伤就能痊愈了。
“奴婢马上去,夫人,您撑住。”
一个时辰过去,温阮左等右等,仍然没见香玉回来。
她直觉不对劲,咬牙从床上下来,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出房门。
刚走出门,听到一道熟悉的,刻入骨髓的男声:“莲心丹果然还在她手里,拿来。”
香玉跪在地上,紧紧捂着怀中锦盒,“将军,这是夫人的救命药,奴婢求您了。”
秦珏神色冷漠,狭长的凤眼微眯。“思思病重,急需莲心丹救治,她那种人能有什么事?回头我找个大夫来给她治病就是了。”
躲在墙后听着的温阮手脚冰凉,如坠九天寒窟。秦珏见她不肯给,直接让下人上前强行夺了药。香玉被粗暴的推倒在地,温阮想也没想直直冲了出去,拦住秦珏。
“那是我的东西!秦珏,你不能拿走--”
“我找个大夫给你看看就行了。”秦珏面露不耐,“思思比你更需要它!”
话毕,几个侍卫上前毫不客气的推攘温阮,她一时没站稳,摔倒在地上,脸颊被石子划出一道深长口子。
“啊!”
秦珏看都懒得看她,急匆匆的抱着锦盒朝主院的方向离开了。
温阮伏在雪地里,生生咳出血来。
忽然想起,她跟秦珏的洞房,也是在这样一个雪天。
那时两人都年少,秦珏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可向来无所畏惧的小将军,却连揭她盖头的时候都在手抖,害得两人被喜婆笑话。
她羞红了脸:“秦珏,你抖什么?”
少年刚刚丢了脸,却一脸正经:“阮儿,我娶你,自然是激动的手抖。”
新房内又是一阵笑,温阮一双杏眼瞪着他,秦珏便立刻递上一杯酒,“喝了合卺酒,咱们便会一生相守。阮儿,我此生绝不负你。”
大雪里,她昏倒前最后一秒还在想,当年说“此生绝不负你”的少年,可曾想过有一天,他会这么对她?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朦朦胧胧,看见温思坐在她床边。
她抚摸了一下温阮惨败的脸,伏在她耳边,低低的笑了。
“姐姐,听说你没多长时间可活了。”
她本是户部尚书之女,多年前琼林宴上对任家的少年将军一见钟情。放下身段央求圣上赐婚,圣上应允了。
这些年,任玄辰一直不待见她,觉得她心机又谄媚,对她厌恶至极。
南悠然不在意,总觉得日子久了哪怕是块石头也能焐热。
可是就在今天,她的婢女香玉告诉她,她爹爹被查出来结党营私,贪污克扣军饷数十万,已经被压进大牢,南家将要被满门抄斩!
南悠然如遭雷击,耳边嗡鸣作响,几乎快要昏过去。
她急忙来找任玄辰,祈求他能出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