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深渊那天,师父亲自来接我。
他穿一身纤尘不染白衣宽袍,端雅清正,整个人像初雪般清澈。
不枉当年我对他一见钟情。
那会我娘死了,我身无分文满大街流浪,被老鸨拐进青楼。
他们逼我接客,不肯就挨打。
我逃到街上被打成狗时,师父出现了。
他救了我,还收为徒弟,把我带到了宗门。
我发誓要恩将仇报,嫁给他!
如今,师父垂眸看我:「夏荔,你现在可有悔改?」
我垂涎欲滴。
把三年不见师父更美了,徒儿更喜欢的贱话吞下,忙说改了改了。
「徒儿如今尼姑心,太监身,就是师父您脱光衣服站我面前,我也心平气和。」
「……」
「师父要不信,要不现在试试啊?」
我满脸真诚地看着他。
以前我抛媚眼,他罚我看十二个时辰蜡烛,差点没看成斗鸡眼。
我自荐枕席,他就罚我跪祠堂,膝盖差点报废。
可小师妹没进门前,师父也是疼过我的。
他教我识字明礼,会握着我的手一笔一画临摹字帖。
我佩戴的剑,是他亲自找材料打的。
后来我起了色心,偷看他洗澡,给他写狗屁不通的情书,师父也没下狠手。
可自从小师妹来了,一切都变了。
我生病,她也要生病,师父则会彻夜守着她。
我努力修炼打怪,她只需要撒撒娇,就能获得师父的笑脸。
如今卷土重来,我改变策略了。
骚话不说了。
小师妹要摔倒,我就快人一步躺平。
小师妹若说我又欺负人,我立刻掉眼泪,嚎得比她还狠。
大师兄很欣慰我的成长。
师父喜欢正经人,我就投其所好,把魔头脑袋献了上去。
小师妹也参战了,但她技能点全点在貌美如花上,受了伤只会落泪。
我假惺惺请罪。
「都怪徒儿粗心,决战时没瞧见小师妹在救流浪狗,下次一定注意关照同门!」
先机抢了,看你怎么办。
小师妹弱弱地说:「这……也不能全赖夏师姐,我只是看小狗太可怜了,心中不忍。」
「万物平等,救也是应该的。」我又无辜问她,「那只可怜的小狗,现在不知道在哪呢?」
「这……战场太乱,给它跑丢了。」
小师妹喜欢不分场合做漂亮事,但从不善后。
我就知道会这样,起身从外抱出只杂毛小狗。
「它腿断了,我又找了回来,小师妹下次可得细心点。」
我这师父面冷心热,最看不得小动物受苦。
他欣慰地摸了摸我的头:「夏荔长大了,做事也周全了。」
师父不懂,能让毛躁个性的人变周全的力量,是痛苦。
三年的生不如死,我还学不会隐忍?
真当我傻?
我对小师妹得意地笑。
这场仗,我完胜。
大战告捷后,师父论功行赏,问我有什么心愿。
他发现自己话里有漏洞,立刻补充。
「当然,不涉及原则性问题。」
婚姻大事,也算里头。
他算是怕了我这个老色痞子了。
我心知肚明地继续装。
「师父多虑了,斩妖除魔是我该干的事,谈什么条件……」
可能是错觉,我觉得师父嘴角微微翘了翘。
像是要笑,又忍住了。
他转了转茶杯,一本正经。
「既然你学会了大公无私,那为师也不能勉强你。」
怎么可以!
我立刻大叫:「当然!要真说心愿,我只要师父闭闭眼就好了。」
很简单的要求吧?
但我趁着他闭上眼的瞬间,凑上前,在他唇上亲了口。
他的唇温温热热,我狠狠回味了。
「你——」
他满脸通红,红到耳根。
不等他发脾气,我速度逃跑,边笑边喊。
「徒儿多谢师父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