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从未有过的清醒,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忽略了。
是他的陪伴让我在缥缈峰不觉得清冷,是他在我难过时想方设法地哄我开心。
也是他没有看轻我失去自己,去讨好一个永远不可能的人。
可我做了什么?我只会一次次把他往外推。
这次不要再错过了。
我走上前,胸口抵上君则的长剑。告诉他,如果倾酒死了,我定会随他一起。
他修长的身形在月色下颤了颤,问道:「就非他不可吗?」
「是的。」
……
后来,我回到了青云宗。
倾酒伤得很重,被他的掌门师尊带去了温渠池疗伤。
再后来,君则又来了。
爹爹与众弟子看到仙尊,就差跪地膜拜了,哪还敢拦着。
但我躲在房间里不见他,他便守在门外说了好多话,从晨曦到落日。
他说,他喜欢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了。
第一次见我是在大街上,那次他幻化成缥缈峰弟子去追魔修。我因他衣袍上绣着的宗门纹样,就拉他衣袖死活不放开。
还不停地打听仙尊好不好看?喜好如何?脾气怎样?还说,总有一天要去找他抱大腿。
他就一直等,一直等。
后来,终于把我等来了,可我却忘了他。
对他也从之前的张牙舞爪,变成谨小慎微的模样。
所以,每当见我与倾酒斗嘴时,他很羡慕,却又嫉妒得发狂。
不收我为徒,是因为一早就算出我们没有师徒缘分。
对我表现的冷漠,是怕一旦放开自己的心便收不住,怕我会讨厌他的另一面。
还说之所以收云瑶,是因为云瑶的父亲对他有恩。他是为了天下众生而死的。临死前,求他收云瑶为徒,并护她性命无忧。
而与君剑本就是云瑶父亲的,给她,不过是留个念想。
……
最后,走之前说了对不起,让我不要恨他。
一连好些天了,每当清晨推开窗,总会有一株海棠花静静地躺在那,红色似火。
我不禁莞尔,看来倾酒又趁他师尊不注意,偷跑了出来。
「笑得这么开心是在想我吗?」
突然一道身影从房顶跳了下来,依旧一袭红衣,墨发张扬。
我扬了扬手中的海棠花对他道谢。
他眨眨眼睛,打趣道:「真要谢,不如亲我一口?」
说罢,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他干咳一声,想掩饰,「哈哈,逗你玩呢……」
吧唧——
我没忍住,对着他的脸狠狠啃上一大口。
他愣了下,整个人变成了只煮熟的虾子,不对,是煮熟的倾酒。
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没错,是跑了,鞋还跑掉了一只。
我在他身后笑得前仰后合。
第二天推开门,便看见满院子的海棠花。
……
这阵子,倾酒已经成了青云宗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