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伯缙并未隐瞒,“此前,我刚刚求得了皇上的恩典,暂且赦免沈府,但被她抢先一步,提前让锦衣卫动了手。”
“你知道?!你明明知道此事是她所为,为何不告诉我!”沈云黛满眼不可置信,用力揉皱了他的衣摆。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谢伯缙看她这般模样,心中一沉,“有些事情,你无需知道。”
“他们是我的养父母,我有权知道真相!”沈云黛提高了些音量。
没有必要,是在说她就算知道也于事无补,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而已。
可就算如此,她也必须知道真相。
她之所以拖着这具残破的身体,苟延残喘至今日,就是想要洗刷养父母的冤屈。
养恩大于生恩。
“普天之下,没有锦衣卫查不了的案。这话,是你说的,我也相信你的能力。”沈云黛看着他,“你是不是早就查出了真相,只是一直没告诉我。”
谢伯缙垂下眸子,并未回答。
见他沉默不语,沈云黛松开了手,冷声道:“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告诉我所有真相!”
“是……”谢伯缙抬眼,看她她眼中的倔强。
如她所说,他确实早已经查出了真相,也一直很犹豫该不该告诉她。
但没想到沈云黛会以公主的身份来命令他。
“此事牵连甚广,不告诉你,是怕你会遇害。”谢伯缙看着她,“经查明,沈恒确属无辜,是被人当作了替罪羊。”
“是谁?”沈云黛沉声道。
“当朝丞相,李宏。”谢伯缙接着道,“他行事谨慎,至今,锦衣卫还未掌握他明确通敌叛国的证据。”
原来如此,沈云黛万万没想到,真相竟会是这样,都是高臣权贵之间的夺权把戏。
他养父沈恒不过是当地一个小小的县令,便被当做了替罪羊,全家上百口人,因此断送了性命。
沈云黛不禁觉得有些悲哀,在大人物的眼中,他们的命是如此的轻贱,不值一提。
“父皇是如何决断的?”沈云黛问道。
“证据尚且不足,暂无定论。”谢伯缙回道。
“还有一事。”谢伯缙有些犹豫,将一叠纸递给了沈云黛,“我刚刚回到沈府,发现了一些东西。”
沈云黛接过,上面赫然是沈母的字迹,记录了一些她不曾知晓的真相。
看完内容,沈云黛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沈云黛!”
沈云黛昏过去后,谢伯缙急忙找来了沈叙白。
沈叙白为她把脉过后,松了一口气:“还好。”
“什么意思?”谢伯缙看向他。
“还好的意思就是说……死不了。”沈叙白见谢伯缙一脸焦急,倒是觉得有些新奇:“听说谢大人对云黛往日都是爱答不理,如今看来应当是传闻有误啊。”
谢伯缙一愣,恢复了往日的神情,言语中又带着些宣示主权的意思:“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知道她的身体情况。”
“她的毒当真无解吗?”
沈叙白伸了一个懒腰:“你不都知道了吗,但我至少能保她三年。”
“世子你的医术……”谢伯缙看着他,满是不信任。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是在质疑未来名满天下的神医大人吗?”沈叙白看他一脸怀疑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只有三年了吗?”谢伯缙没理会他,只当他是在胡诌。
“云黛体质本就孱弱,加上这毒,能有三年就不错了。”沈叙白佯装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须,“有本神医在,定然能救她。”
“那便好。”谢伯缙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似乎对她有些关心过头,又补充了一句:“公主殿下无恙便好。”
沈云黛正巧醒来,便听见谢伯缙的话。
果然,他在意的只是公主的安危,那是他的职责。
“云黛,你醒了。”沈叙白见她转醒,“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无碍。”沈云黛摇摇头,“又麻烦表哥了。”
“自家人,客气什么。”沈叙白笑笑。
不知为何,谢伯缙听他这话,心里隐隐又冒出了些火气,却无从反驳。
想到刚刚纸上的内容,沈云黛觉得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