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谁许你叫我的名字?你有什么资格用这张污秽不堪的嘴巴,喊出我的名字!给我进去洗干净,从里到外,你这个不堪的脏女人!”
拎起赵安月的手腕,沈星野一把将她推进淋浴间。地面湿滑得很,赵安月一跤绊倒,额头重重磕在盛放沐浴液的铁架台上。冰冷的淋浴劈头浇,沈星野连热水都没帮她打开。
还好,暖暖的血流从眼前淌过,足够鲜活她的意识。
让赵安月得以在一片鲜红的视野里回忆从前——
整整七年了。
七年前的那件事,毁了她,也毁了沈星野。
毁了他们如鲠在喉的一句‘好久不见’。
也毁了他们相忘江湖时,本该漂亮洒脱的一场错肩背影。
取而代之的,是男人仿佛修罗一样的双眸,深藏的那一声恶狠狠的——
赵安月,我等着看你的下场,等了好久。
***
赵安月醒来,四肢酸软得几乎不能活动。问了身旁的肖秘书,才知道这里是沈星野远郊的一处别墅。
她高烧昏迷了一天一夜,额头上的伤口缝了三针。
至于会不会留疤,赵安月已经无暇去担心了。
她觉得沈星野那晚并不尽兴。而不尽兴的后果,可想而知——
“我的手机呢?”
“不好意思赵小姐,沈先生不希望您跟外界联系。”肖秘书机械的回答,让赵安月更加认清了自己极尽讽刺的地位。
她算个什么东西啊?不过是走投无路,被沈星野用五十万块竞下来的物件。
“求求你了,我只想给我弟弟打个电话。确认他没事就好,你可以在旁边听着——”
“赵小姐别担心,您弟弟没事。之前都是他在这里陪着。见你退烧了,才刚离开。”肖秘书一板一眼的回答,
让赵安月悬着的神经释然不少。但与此同时,一股难言的失落随即酸楚入心。
昏迷中,她依稀记得有个熟悉的人影在床前寸步不离。偶尔有凉凉的,湿湿的东西落在手背上。原来是小弟啊。
想到这儿,赵安月觉得自己真可笑——事到如今,难不成沈星野还会陪在她的病床前?还会对她有半点心软和情义么?
靠上床头叹了口气,赵安月端起保姆送进来的温水,一饮而尽。苦苦的,有溶解的药浆气息。
肖秘书原话不动地向她转述,这是沈先生吩咐的事后药,因为你赵安月不配怀他的孩子。
“知道了。”赵安月闭上眼,封上心。
还好,弟弟没事了,沈星野没有食言。
可是这明码标价的契约背后,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以什么为期限的肉偿?赵安月想:如果硬是要加一个期限的话,大概就是要到沈星野玩够的时候吧。
半个月前,弟弟赵安宇当实习保安的仓库发生一起盗窃案。价值五十万的库存商品不翼而飞。嫌疑人雾里寻花,各部门互相推诿。最后大家都懂的,有了问题就往实习生身上赖。
于是厂里领导挺着肚皮打官腔。要么把钱补上,要么等着起诉。要么——听说你姐姐挺漂亮?
受尽委屈的少年像一头不怕虎的牛犊,一记烟灰缸擂上了领导的秃顶。后果可想而知。数罪并罚,锒铛囹圄。
赵安月想:她大概永远也忘不了夜场包房的前天晚上。
十年后的重逢,四目交汇的陌生。如果可以,她宁死也不愿在这样一种情境下,再遇沈星野。
***
吃了一点粥,赵安月觉得有些力气了,于是她下床出屋。
沈星野只是不许她对外联络,又没说不能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