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点，他脸色一沉，很快又重新冷下心肠：“你还有什么话说。”

成乐乐扯动嘴角，笑的如提线木偶：“没有了，季少。”

季辰宇见她这副样子，越发觉得她做戏已经出神入化。

他看了看成母的尸体，突然冷声道：“成伯母的葬礼你就不用来了，像你这种女儿，去了我怕她难过，死的应该是你才对。”

成乐乐愣住了，脸色一点点的苍白，甚至觉得可能是她幻听，要不怎么会听到这个男人让她去死呢？

季辰宇没有再看她，转身就叫人把成母抬走了。

成云暖跟在他身后，嘴角不住的向上飞扬。

成乐乐就这么呆呆的站在空荡的病房，许久，她才轻笑一声。

“季辰宇，如你所愿。”

三天后，成母下葬，成云暖和季辰宇走在队伍前面。

成云暖手里端着成母的遗像，哭的泪眼婆娑。

来客见成乐乐居然连母亲的葬礼都没有出现，纷纷指责她不孝。

成乐乐远远跟在灵车后面，送了母亲最后一程。

人都走后，她才来到墓前，看着碑上母亲的遗像，眼中却无悲也无怨。

成乐乐把一捧白菊放在墓碑前，轻轻说：“妈，这一世，你生了我，却从没爱过我。成云暖的事我不会再说，欠你的我还清了。”

她捂住胃，忍住那快逼得她窒息的疼，惨淡一笑：“现在我也要死了。你欠我的，也不用还，只愿我们下辈子再也没有纠葛。”

第十章 祝你幸福

回了家，成乐乐坐在空空的房间里，像一个不存在的幽灵。

从此之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值得她牵挂，也不会有人牵挂她了。

昏昏沉沉过了几天，医院给她打了电话，成乐乐接起，那边说：“您母亲的遗物并没有被带走，成小姐想怎么处理？”

成乐乐嘲讽的勾起嘴角。

妈，你看，你最爱的女儿在利用完你后，连这最后的体面都不肯给你。

成乐乐垂下眼睑，过了一会才说：“我来收。”

半个小时后，她推开病房的门。

病床上，整整齐齐摆着成母为数不多的东西，看着那些熟悉的物件，她默然的站在那里，然后一件件的收进了箱子里。

走出病房，成乐乐不知道怎么，去了楼上季母所在的病房。

透过半开的窗，她看见成云暖坐在病床边，嘴巴张张合合。

成乐乐听不到她说了什么，但季母脸上熨帖的褶皱，与季辰宇嘴角挂着的柔和笑意，明晃晃的刺进她的眼。

成乐乐将自己藏在阴影里，这样的人间温柔，只衬的她满身孤寂不堪。

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响起：“看啊，这是你梦寐以求的生活，可你什么都不会拥有，成乐乐，没有人会爱你。”

是啊，她贪恋的那份温暖，永远都不会降临。

成乐乐转身，瘦弱的背影渐行渐远……

次日，她去做了一个新的检查。

结果很糟，癌细胞已经扩散，哪怕手术几率也不大了。

陆文彦拿着检查报告，面色沉重，可成乐乐却只问了他一个问题：“陆医生，情况有坏到影响捐献肾脏吗？”

陆文彦狠狠拧着眉，劝诫道：“成小姐，你还年轻，并不是完全没了希望，遗体捐赠这件事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见他不同意，成乐乐低眉笑了笑，突然问：“陆医生，我以前曾经在这家医院捐过一次肾，以前的资料我弄丢了，你能再帮我找回来吗？”

陆文彦诧异的点了点头，随即用电脑打印出来。

成乐乐双手接过，没有再提捐献的事。

离开前，她却向陆文彦鞠了个躬，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开口：“谢谢您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之后可能还要麻烦您呢，再见。”

女人的声音柔和至极，可陆文彦觉得，那话里，似乎带了几分深切的悲哀和绝望。

他有些不忍的别开眼，轻声道：“再见。”

陆文彦没发现，她不仅带走了以前的捐赠记录，同时还有一份捐赠协议。

成乐乐走出医院，却没回家。她打车来到一个高档小区。

轻车熟路的来到其中一户，打开门，入目是一派温馨精致。墙上贴着囍字，只是那囍字已经褪色。

这是一个婚房，两年前的婚房。

两年前她和季辰宇还在一起时，拿出所有积蓄置办了这婚房。

可后来，他们分手了。这房子就这样放在了这里，像她心间上的一块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