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周身杀气太盛,我往被子里缩了缩,最终还是求生的本能迫使我向恶势力低头。
沈南山这才满意地垂下眸子,去看茶杯里的茶水,嫌恶地挑挑眉:「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暗暗腹诽:不都是你给的东西?
「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下等茶叶。」沈南山将茶杯一撂,将手掖回袖子里,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对我的嫌弃,那话里的意思,仿佛是在说我上不了台面一样。
我忽然从后背升腾起一片寒意——乔烟儿和他,已经是十年的夫妻了。
十年……
默默咀嚼着这两个字,我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又不愿意被沈南山瞧出端倪,忙低头将下巴搁进臂弯里。好在这些天未曾梳洗,额前的碎发将我的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沈南山也并不在意我是个什么模样,兀自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衫,抬脚就走了。
我听见外头的丫鬟低低地说了一句「将军慢走」,眼眶里的滚热便再也禁锢不住,重重地砸到被面上。
一滴、两滴……
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清朗,被面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贴身的女使听出了我的抽泣,却未曾说破,冲外头喊了一句「灭灯,夫人要休息了」,手里还不忘替我将床边的帘子都放下,做完这一切后,默不出声地退出了门去。
我终于是憋不住,伏在枕头上狠狠哭了一场。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伤心,但我真的觉得心闷闷的,很痛……很痛很痛……
我还是跟着沈南山去了乔府。
他说让我一会儿放机灵点,皇上和皇后也会去,不能失了规矩。
我心领神会——皇后会去。
见我不发一言,沈南山又一瞬不瞬地看了过来,语气里不怀好意:「你是落了水后把人淹傻了吗?」
他这意思是在说我脑子进水了?
我这个人,人怂嘴不怂,人菜嘴不菜的好吗?!
如果你骂我,我就骂回去!
「你……你……你……」
「你什么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