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落站起身,收起自己的碗筷。
吃完了把碗筷放在桌上就行,等娘亲回来收拾。
说完,她提着这两天自制的工具出了门。
大包小包的,像是搬家。
外面的大雪刚停,厚厚的积雪让前行变得艰难。
小包子呆愣愣的盯着那道纤瘦的身影渐渐远去,忽然跳下桌子追出去。
娘、娘亲
苏云落回头,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朝她奔来,半个巴掌大的脸蛋上满是惊慌。
她心头一疼,往回快步迎上去。
小身子撞进她怀里,她一个站立不稳,抱着他跌坐在雪地上。
娘亲,别、别丢、下丢下我!
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也在颤抖,像是怕被抛弃的幼兽在嘶鸣。
苏云落微怔,动作快过意识的将他紧搂进怀里。
不哭不哭,娘亲哪儿也不去。
嘴上安抚着,心里却酸疼不已。
明明受了原主那么多折磨,却依然拼着自己受伤,也渴望着留下仅有一丝的渺茫的温暖。
这样的一个孩子,她怎么可能抛下他离开?
小包子乖,娘没想走,家里没有肉,你的身子得吃点肉食补补,娘只是去打猎弄点肉回来。
她温柔的拭去小包子的眼泪,柔声哄诱:你在家等娘半个时辰好不好?娘答应你,就算猎不到东西,娘也准时回来。
小包子呆愣愣地望着她。
自他有记忆起,受到的就是来自娘亲无数次的斥骂折磨,可最近娘亲每天都对他无比温柔,被他咬伤了胳膊也不生气,半夜给他盖被子,为他做热乎乎香喷喷的粥,还为他缝了最厚实最温暖的衣裳。
这么温柔的娘亲,就算是假的,他也想要留住。
我、我听话,等娘、娘亲回来。
苏云落轻轻抚摸他细软的头发,忽而想起来这孩子现在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
原主一直孽种孽种的叫他。
小包子,娘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以后,你就叫苏小宝。
从今以后,你不会再变成大反派封无钦,而是无忧无虑的长大的苏小宝。
大雪过后的山林无比寂静,苏云落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着。
待最后一个陷阱布置好,她返回一处比较隐蔽的山壁处,藏在大树后安静等待。
之前小包子躲在房间里自闭的时候,她抽空在周边转过,这个地方有个兔子窝,运气好的话今天就能逮一窝兔子回去。
也不知等了多久,她的脚渐渐变得冰冷麻木,兔子窝里终于有了响动,一大两小灰色的三个兔头伸出来,试探着朝陷阱蹦去。
苏云落屏住呼吸。
近了近了!
嘭!
兔子即将跳进陷阱的刹那,苏云落身旁不远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我的兔子!
眼睁睁地看着到嘴的兔子撒丫子跑掉,苏云落气得头顶冒烟,三两步冲到那被砸了个深坑的雪堆。
然后,被惊得一个趔趄。
卧槽,人?!
积雪里,躺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左肩上的鲜血不断涌出,迅速将雪白的积雪染红。
她连忙把积雪挖开,扑过去听心音。
心跳还有,人还活着。
但继续这么流血,呆在冰天雪地里,迟早得死翘翘。
作为一个医生,虽说只是儿童医生,苏云落也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在她眼前发生。
来不及多想,她撕下里衣布料将他的左肩伤口简单处理了下,转身将这个糊了满脸血和泥,根本看不清容貌的男人背在背上。
好、好重!
脚陡然深陷进雪中,她拖着人走了两步就气喘吁吁,只得现场抓了几根树枝做了个简易雪橇,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拖回家。
小宝,快来帮帮娘!
隔老远她就看到了站在屋檐下眼巴巴望着外面的小包子,心口一酸,深吸一口气喊人来帮忙。
娘、娘亲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