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三年,结婚四年,她只许过一个愿望——那就是能和心爱之人白头到老。
可她忘了,白头皆老并不难,难的是两个人能一直保持最初的爱。
一次又一次的争吵,耗光了她心底的爱意和热情。
随着计分本上的数字归零,她也彻底心灰意冷。
“等到分扣光了,我就会离开,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她说到做到。
电脑前。
她一下一下敲写了一份离婚协议,从标题,到结尾的日期,没有半分停顿。
然后,将它打印出来,签上名字,塞进信箱,寄了出去。
做完这些,乔奈奈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件一件,全部装在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
直到第二天天明。
乔奈奈拖着行李站在客厅,疲惫的看着承载了她整整四年所有欢乐或悲伤的房子。
霍嗣爵没有回来,她磨磨蹭蹭给彼此最后的时间也耗尽。
乔奈奈攥紧了手,指间却突然被咯了一下。
她垂眸,视线落到自己的无名指上——
那枚婚戒,她戴了四年,这是第一次摘下,也是最后一次戴上!
乔奈奈压着微微颤抖的手指,将戒指与钥匙一起,放在了茶几上。
然后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霍嗣爵回来。
他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扇门忽然有些胆怯。
想到那晚自己做的一切,还有乔奈奈那一双死寂的眼,霍嗣爵竟然有些怕。
踟躇了很久,他才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然而屋内,一片寂静。
不安席卷上心头,霍嗣爵快步走进:“乔奈奈?!”
可惜,无人回应。
他呼吸无端有些发窒,客厅,厨房,卧室,书房……
却都不见乔奈奈的身影,甚至就连她的东西都跟着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敢相信和慌乱同时袭上心头,他心中那个叫嚣的念头也越来越清晰。
乔奈奈……走了!
想到这个可能,霍嗣爵只觉得心脏像被人紧捏着般喘不过气。
电话倏然响起,是霍母打来的。
电话那头,霍母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喜悦:“儿子,你终于解放了!”
霍母语气兴奋:“乔奈奈她把离婚协议寄到我这儿来了,你快回来签字吧,省得她什么时候又反悔,缠着你不放!”
他喉咙发涩:“我不会签。”
霍母一愣。
就听见霍嗣爵说:“我不会和乔奈奈离婚,也没想过!妈,我的妻子,只会是乔奈奈!”
这天之后,霍嗣爵就开始不断寻找乔奈奈的下落,甚至一有
时间便守在乔家门口,等着她出现。
然而,乔奈奈从来没有出现过,像是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了霍嗣爵的世界里!
转眼,三年。
霍嗣爵所在的律所已经一举成为了北京龙头律师团队,他在律师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也引得无数女人趋之若鹜。
但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举起带着婚戒的左手:“抱歉,我已婚。”
这天。
霍嗣爵作为离婚案的原告律师刚进法庭,忽然听身后新来的助理说:“霍律,听说被告的律师是从国外请的华侨,听说好像是……姓乔!”
乔?乔奈奈?
霍嗣爵脑海中倏然涌上这个名字,但转瞬就化作了自嘲。
自己真是疯了,她躲了自己三年,怎么可能会回来!
想到这儿,他深吸了口气敛起情绪就往原告席上走。
就在这时,助理的声音再度响起:“霍律你看,就是那位!”
霍嗣爵下意识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骤然僵住。
只见被告席上,一个女人身着合体西装,言笑晏晏,与他记忆中的那人……—模一样!
北京,华庭小区。
本该闲适的午后,此刻却气氛紧绷,压抑至极。
客厅内,一道含怒的男声乍响:“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霍嗣爵倏然起身,看着乔奈奈,深邃眼里的不耐毫不掩饰。
又是这句话。
结婚四年,从一开始的蜜里调油,到现在动辄吵架,乔奈奈已经记不清从霍嗣爵的嘴里听到过多少次这句话。
她尽量保持冷静:“世科临签约前突然变卦要求加点,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的问题。更何况世科这个案子的委托律师根本就不是你,为什么要插手?”
霍嗣爵一脸冷然:“难道要任由你欺负我们律所的实习律师,让她受尽委屈?”
乔奈奈脑子一嗡,一切的不理解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解释。
她用力眨了眨眼,不让自己的脆弱被他看见。
“所以,你做这些是在为你的小律师报仇打抱不平?”
霍嗣爵皱眉看着她,表情越发不耐:“这些不重要。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不想因为公司的事和你在这里吵。”
这话一出,乔奈奈嗓子突然像被捏住了般,说不出话。
明明一开始做出吵架气势的,是霍嗣爵。
怎么现在却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静默间,霍嗣爵再次开口:“我们都先冷静冷静吧。”
说完,他转身朝外走,却在扯开门的瞬间,顿住了脚:“乔奈奈,你没发现你变了吗?变得不可理喻!”
话落,门砰的一声关上,狠狠砸在乔奈奈心间。
她茫然看着桌上已经冷掉的咖啡。
那是自己特意为霍嗣爵做的摩卡,他却一口都没有动。
乔奈奈默默伸手将冷掉的咖啡端起来,全部喝光。
她从来都不爱喝甜口咖啡,咽下满嘴甜腻,心里却愈发闷痛。
她环顾着两人的爱巢,随处可见的都是与霍嗣爵之前的恩爱回忆。
乔奈奈压着自己发涩的心口,忍不住开始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