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子”就是宋代的银票,不过当时的人用得比较少,觉得那不像钱,不放心,所以来当铺当东西的客人都愿意要银子或者是铜钱。
那伙计一听林冲这话,连忙去里面账房把二百两银子换成交子给了李师师。
李师师向着林冲又施施然道了个深深的万福,转身袅袅娉娉地出去了,似一缕轻灵秀美,来去悠然的轻云。
林冲的眼睛一直跟着李师师美丽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为止。
他心里想着,如此绝色的美人去投亲到高衙内家!那不是一朵花掉进了粪堆!
我不能让这件可怕的事情发生!
林冲本来不想再跟高衙内那个王八蛋有些交往,可是现在听说李师师去了高衙内家,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要冲进高衙内家把李师师拉出来,带到自己家的念头。
晚上回家,林冲和贞娘吃了晚饭,贞娘在炉子上给林冲熬药,林冲一个人进了卧房。
不大一会儿,贞娘也进来了,各自坐在各自的床上,拉家常。
林冲问贞娘是哪里人,贞娘说自己是距汴梁三里外的张家庄的人,并且说自己的父亲还是个知州,因为全家好道。
她八岁那年的一天,她得了一场大病,大夫束手无策,家里已经替她准备了后事。
一个女道士上门来给她吃了一剂药,马上病就好了,这女道士说她与道家有缘,要带她去山里道观修行。
父亲就把她让女道士领走了,这一修修了八年,十六岁那年,她师父病了,恰巧一个道友来访,她师父就把她托付给了这个道友。
林冲问:“那以后呢?”
贞娘眨眨眼睛,“以后我就一直跟着这位新师父一直到现在呀?”
林冲这才意识到,她嘴里说的那个女道士的道友就是自己。
林冲看了贞娘一眼,目光不由自主地从她的脸落到她的胸部,呆呆地看着。
贞娘看到林冲在看自己的胸部,脸一红,把身子一扭,侧到一旁,心里怦怦直跳。
林冲一下跳起来,抓住贞娘的胳膊,“你是不是针线活儿特别好呀?”
贞娘眨眨眼,点点头。
“你们大宋朝的女人是不是都穿兜肚呀?”
贞娘脸一红,推了林冲一下,“又没正经的。”
“不是,不是,我跟你说的是正经的。”
贞娘嗔了林冲一眼,“好好的说女人兜肚,还说是说正经的?”
“你去拿一张纸一枝笔来,我细细跟你说。”
贞娘见林冲真的是一本正经,不像是要说笑,只得给他拿了张纸,又研了笔,用笔蘸了蘸,在纸上画了个大概的女人身体形状,接着在胸部画了两个圈儿。
林冲的画技很差,根本看不出他画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女人,只能大概看出是个人形。
贞娘在一旁看着,不知林冲要干什么。
接着,林冲又把罩罩对女人的各种好处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尤其是瞬间变大这一条,他着重说了。
贞娘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虽说是正经儿事,不过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尤其是林冲在说明时有意无意盯着她的胸口,还用手比划着进行实地说明,把贞娘弄得心头鹿撞,手心出汗,心里发慌。
林冲并没注意到贞娘的各种变化,还在侃侃而谈,“……你看呀,咱们家现成有一间布铺,上门光顾的都是女客,如果咱们卖这个代替那种一点用处也没有,也大不起来的兜肚,是不是会赚很多钱?”
“可是……可是,官人,卖布料要在身上试,卖这个怎么试呀?”
“嗳,这个简单,在后面开个小间儿,女客们想试就到小间去试,那不就行了,对了,我说娘子,要不你先给自己按我说的样子做一个戴上在店里做广告,你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这么好,你一戴一定效果超好,那可就顾客盈门了。”
贞娘实在无法想像自己戴那个东西是什么感觉。
突然,她想起来该给林冲吃药了,于是赶忙借机站了起来,“时辰到了,官人,你该吃药了。”说着,下楼去把煎好的药拿来让林冲喝。
那药很苦,林冲不愿意吃,一把推开,“我不吃这破药,苦死了。”
药汁洒了贞娘一身,贞娘也不恼,用手帕轻轻地擦了擦,又端着药碗哄着林冲说道:“官人听话,这药方子可是师伯特地给你配的,师伯说了,坚持吃五年,你就会恢复原来的样貌,你不知道三年前的你可是一个英武伟岸,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呢。”
林冲一听这话,心里不免活动了。
他现在这个身材样貌,实在让他有些自卑,按以前在现代他的脾气,就算是贞娘不肯,他也会霸王硬上弓地上了她,可是现在自己这副德性,配貌美如花,身材苗条,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贞娘,实在是一坨牛粪插在鲜花上,他自己都觉得不合适。
他接过了碗,看了看贞娘,“我喝也可以,但是你得让我亲你一下。”
贞娘马上秀脸绯红,扭捏着,向四下看了看,往林冲眼前凑了凑,脸一侧,闭上眼睛,可以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着,嘴唇也微微翕动着,看样子是十分得紧张。
林冲凑上去着着实实地亲了一下。
贞娘的脸蛋**香滑,亲一下真是爽呆了,林冲一口把那碗药喝了下去,说道:“以后你让我吃药,就得让我香一下。”
贞娘从来没让男人亲过,让林冲亲了一下,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听他这么说,抢过碗来,转身跑出屋,因为脚步匆忙差点跌倒,一把扶着扶手,那小心脏呀,还扑腾扑腾地一个劲儿地跳。
贞娘心中暗道:原来让男人亲了是这种感觉,浑身麻酥酥的,头晕晕得像喝醉了酒似的。
这一日是正月十五。
傍晚,林冲正要打烊回家,高衙内的小厮平盛拿了张请帖来了,先跪地磕头,“林教头,我们爷请你晚上去我们家吃酒去呢。”
早上出门的时候,贞娘就跟林冲,今天是元宵节,晚上都要早早回来,顺倒是把鲁达也叫来,一家家人一起高高兴兴过个节。
林冲不想去高衙内家过节,于是对平盛说道:“你回你们爷,就说我多谢他的盛情,不过,家里也要过节的,就不去了。”
平盛抬起头,转了转眼珠,狡猾地小声说:“林教头,您不去可不要后悔呀。”
“为什么?”
平盛站起来,向林冲凑了凑,“爷,我们爷这场酒席设在荣昌街灯市我们六奶奶新买的房子里,我们家几个奶奶和一些女眷都在席上呢。”
林冲不以为然道:“你们奶奶在席上关我屁事!”
“爷,你有所不知,不说我们几个奶奶,单说我们家新来的一个女客人,叫李师师的,那真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长得真是跟画儿上的女神仙一样美,您不去瞅瞅?”
林冲一听这话,心里不免动了一下,高衙内他是不怎么鸟的,但是这个李师师,自从那日见了,就在他心里有了影子,这几天还魂牵梦绕的思念。
一时之间,他不由得心痒难耐。
平盛见状,拉起他就走,“走吧,走吧。”
就这样,林冲骑着那匹赛风驹来到狮子街灯市的一处张灯节彩的临街新宅子里。
高衙内今天之所以请林冲来,是想出一口恶气。
最近几日,他慢慢咂摸出味儿来,那个什么外乡人告诉非常有可能是林冲和鲁达编造的谎言,就是为了诳他一间当铺的。
尤其他听说林冲家的那间当铺最近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好,他实在是不甘心,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消遣他一下,于是就跟自己的几个狐朋狗友霍怀仁、谢大彪、花举基等人暗地商量如何消遣林冲的计策。
这幢楼子,门面四间,上下三层,是一个临街是楼房,仪门内两边厢房,三间客坐,一间梢间;过道穿进去,第三层三间卧房,一间厨房,后边落地紧靠着乔皇亲花园,从楼上的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花灯。
楼上设放围屏桌席,悬挂许多花灯,客位内设四张桌席,叫了两个唱曲儿的弹唱。
今天的高衙内的正妻夏婉秋穿着大红妆花通袖袄儿,娇绿段裙,貂鼠皮袄,坐在主桌首席的高衙内身边,其它小妾依次坐着。
霍怀仁、谢大彪、花举基等客人坐在其它的三张桌子上,每人身边都有个伎女陪着。
最里面的一张桌子旁留着两把椅子,这其中的一把是留给林冲的,另一把是高衙内故意留的。
因为他今天给所有的客人都请了个唱儿坐陪,唯有没给林冲请,就是为了羞臊羞臊他。
李秀月今天并没有坐着,因这这楼是她买的,所有今天她算半个主妇,穿着一身红绸绿缎的华贵衣裳,头上珠翠堆盈,凤钗半卸,一脸喜色,指挥着那些婆子、丫头里外忙活着。
高衙内今天让自己的妻妾和一些女眷来是另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