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大人,这是怎么了?要不老公带你消费消费。」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扬得很高,似乎要把我也带入欢快的氛围中。
我沉默了片刻后道:「我们分手吧。」
梁辰好像没听见一样,他眼神幽深,勾起一抹笑意:「老婆心情不好,回家我给你按按肩膀。」
「我们分手。」我又强调了一遍。
「回家你先脱了鞋躺沙发上,我去把浴缸的水放好。」
梁辰故意调开话题,他面不改色。
「我说,我们分手。」我正视着梁辰黑黝黝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梁辰终于没法逃避。
他把刚才挂在脸上的笑意瞬间收回,他有些紧张和疑惑问道。
「怎么了?只是跟着我回了趟家,为什么要分手。」
我不说话,自顾自解开了安全带,下车。
梁辰像是一只迅速的豹子,他猛地跳下车抓住我的手腕,问道。
「乔乔,你给我一个理由,你不要走。」
我没有哭,我看着他隐含怒气的双眸。
我在那一刻,我想清楚了很多事。
曾经那个轰轰烈烈的「歼婊计划」,那个把我打入万劫不复,逼我退学的大阴谋。
背后的策划者就是梁小鱼嘴中那个妹控的哥哥。
就是梁辰。
上学的时候,人们对富二代会有一种敬意。
富二代做什么事情,那应该是正确的,就算不对,人家家有钱,有钱就是硬道理。
所以当梁小鱼针对我的时候。
所有人都认为,一定是我自身做错了什么。
不然人家梁小鱼有钱,漂亮犯不着针对我。
梁小鱼欣赏宴清。宴清是一个白皙温柔的男生,是 A 班的班长。
宴清是一切美好组成的人,他成绩优异,全校前三,爸爸是本市的市长,家庭背景雄厚。
他本人也温文尔雅,胧胧如月。
梁小鱼经常一下课就跑到宴清旁边,拿着自己不会的题问他,看他纤细的手指把玩着笔讲题。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总会留着厚重的刘海,坐在第一排认真学习。
但一件事让我的生活偏离了正常的轨道。
学校月考后调桌子,我作为年级第一,老师希望我帮忙补宴清的薄弱科,便把我调成了宴清的同桌。
宴清的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是他的薄弱,而我的数学总是拿满分。
宴清就会问我数学题。
我知道宴清的受欢迎,所以我每次讲题都会特别快,并且能写纸上的就写。
但是就算这样,还是有一些风言风语传出来,说我故意靠近宴清。
这是谣言,我没有资格风花雪月,我脑子里只有贫穷的家庭,我要争气。
但是流言没有因为我的刻意躲避而消散。
有一天宴清出去参加奥赛,他回来随手给了我一杯奶茶。
那杯甜甜的奶茶成为了嗜血的毒药。
那杯奶茶我还没有喝,就被全数倒在了我的身上。
这还不够解气,梁小鱼打了个电话,宠爱她的哥哥就给她送了二十杯星巴克。
梁小鱼说要好好洗洗我身上的骚气。
我还记得她对着电话那头的人撒娇,声音软细:「哥哥,我要请一个贱女人喝奶茶哦。」
电话对面的人什么都没有问,他只是低笑了一声说「谁敢惹梁大小姐不高兴了,哥哥替你出气。」
随后送来了二十杯黏稠滚烫的奶茶。
那天我哭得嗓子都哑了,明明周围宿舍都能听见,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制止或者找老师。
我的背上有一小块红色印记,就是那天被滚烫咖啡反复冲刷烫伤的痕迹。
梁辰见过,我撒谎说是洗澡水烫的。
梁辰还曾心疼地抚摸着说:「老婆,要是我早点出来就好了,每次洗澡水我给你放,绝对不会烫到你。」
那块红色印记只是噩梦的开始。
梁小鱼威胁我:「赵秋秋,吃点苦头就算了,你要是敢把事情闹大,我让你上不了学。你家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你妈瘫痪,你爸只有一只胳膊对吧。」
我还记得那天,我勉勉强强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带着乞求的语气对梁小鱼细声细气地说。
「我不告诉别人,你不要再整我了好吗?」
她满意地捏着我的脸说:「那你去找老师换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