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又回想起前天医生说的话:“季小姐,你的癌细胞已经转移扩散,这次的手术很凶险,一定要家属签字陪同才能进行。”
她的左手边,是已经被她握皱了的手术通知书。
可她等了两天,都没有等回历霆深。
这时,屋外终于传来车鸣声,季晚欢忙起身,犹豫一秒,还是冲进洗漱间,把手洗干净,又望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确认没有问题,这才推门走出去。
历霆深正好带着一身酒气进门,他是天生的冷白皮,眉目俊朗却不爱笑,一眼望过去,让人第一秒想到的是山巅经年不化的积雪。
穿着黑色西装的他,更显得疏离又淡漠。
季晚欢正这样想着,却见历霆深没有换鞋就直接上楼,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没有片刻停留,就好像看都没有看见她。
季晚欢心口一刺,苦涩蔓延开来。
他们不像是夫妻,而是偶然居住在一起的房客,不,普通房客碰见了都会打招呼,她更像是闯进他家的陌生人。
但手术的事现在不说,她就没机会说了。
咽下喉间涩意,她抬眼凝着他的背影喊:“霆深,我有事和你说。”
历霆深终于停下,站在台阶上回过身,视线淡漠望来,带着高高在上的催促。
无形的压迫,让季晚欢不由放轻呼吸。
他总是这样,不需要多说什么,只一个淡淡的眼神,就足够让她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成为历霆深的偏爱。
她有自知之明,他们的婚姻本就是商业联姻,他一直不情不愿。
所以结婚之后,她从来没有因为私事麻烦他,这次要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会拦人。
压下心口闷堵,季晚欢小心翼翼询问:“我有个手术,需要家属签字陪同,你下周二有空吗?”
话落后,她便提着心等候。
却见历霆深眉头微蹙,冷道:“我很忙,这种事你外公应该比我更合适。”
他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写着拒绝。
季晚欢鼻尖一酸,她是胃癌晚期,随时都可能死在手术台上。她怎么敢叫外公知道自己的病情?
她恳求望着历霆深,哽咽道:“我这次不是小病……你能不能看在这三年来我一直听话的份上,借我半天时间?”
历霆深面眸光动了下,在季年欢以为有希望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季晚欢看见,他的眉目间肉眼可见变温柔,而且还立刻接了电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晚太安静,以至于电话那头的声音,她都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