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心头脚步一顿,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心里卷起了惊涛骇浪,猛然转身。
男人不过四十年岁,步伐稳健,此刻朝她走来,脸上带着难消的怒火。
沈栀眼眶瞬间红了。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爸爸
沈父原本气急了,可走近看到她在哭,心一下软了些,但想到她竟然恶毒到把人推下楼,他语气又硬起来:你还有脸哭?回你房间去!
沈栀只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完全没听他说什么。
她眼泪越滚越凶,亲人逝去三年,现在却活生生站在眼前,她怎么能不激动。
沈父也慌了,心想莫不是真罚得太重了?
但他一想到沈栀做的事,就生气:小栀,我知道你不喜欢霍谨言,但你这次,确实太荒唐了,怎么能把人推下楼。
推霍谨言下楼?
沈栀心头一颤。
她想起来了。
当初霍谨言死命纠缠她,她很烦他,竟然听从了沈心月的话,装作跳楼自杀,在霍谨言来救她的时候,反手把人推下楼。
她竟然重生在了这个时候。
现在霍谨言就要走了,以后你们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走?
霍谨言要走?
是了,当初霍谨言被她伤得太深,绝望之下,离开了江城。
再相见,是她父兄去世的时候,他来找她,说愿意照顾她。
她一心在顾子熹身上,自然不愿意,狠狠羞辱了他一番,他伤心离开,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她葬身火海的时候。
不行!他不能走!沈栀脱口而出:我要去追他回来!
她好不容易重生了,有和他重来的机会了,她绝不让霍谨言离开。
你不喜欢他你追他干什么?沈父火气又上来了:你不许再胡闹!!
谁说我不喜欢他了?
沈栀下意识回了一句。
喜欢会把人推下楼吗?
沈父认定了她在胡闹,现在赶去霍谨言那儿,肯定又想出了折磨人的新招。
你给我回房间好好待着,没我的话,哪里都不准去!沈父气得剧烈咳嗽起来,脸都憋得通红。
沈栀怕真把他气着,当即不敢说话了,连忙乖乖回了房间,但他一走,她就偷偷跑去霍家了。
霍谨言住的地方,离沈家不算太远,二十分钟就到了。
雨还在下,很大很大,沈栀打着伞,却还是淋湿了。
她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一群保镖在收拾行李。
霍谨言的心腹,霍风霍雨两人,已经把两个大包扛上了车。
她心里咯噔一下!
幸亏她来得及时,要不然真得跑了!
她往这边走的时候,保镖们也看到了她。
这个贱人过来干什么?
霍雨脸色一下垮了下来。
妈的。
把他们家主子推下楼,断了好几根肋骨,差点人就废了,她还有脸出现。
别理她,反正我们都要走了。
霍风也打心眼里厌烦沈栀,听到这话,霍雨心里才好了不少。
对,他们马上就要走了,主子身体稍微好点,他们就会离开,再也看不到这个女人了。
也不知道主子看上她什么,愚笨又刁蛮,还天天打扮的跟个鬼一样。
他们实在厌恶沈栀,根本不想理她,可沈栀一直往这边走,他们也不能当做没看见,在沈栀离别墅铁门还有两米远的时候,霍风拦住了她。
面色不善。
沈栀停下脚步,迟疑道:我想见霍谨言
你见主子?见他干什么?看他死没死吗?
霍雨一想到自家主子还躺在床上,难以起身,他的眼睛就红了,牙齿咬得嘎嘎作响:我真想也把你也从五楼推下去,让你试试全身骨裂的滋味!
霍风语气中也带着厌烦:沈小姐,你快回去吧,主子很快就要离开江城了,不会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了。
沈栀一听这话,却是更急了!
不行!
不能离开!
她忍不住抬头,看向二楼。
狂风呼啸,二楼窗帘被吹起一角,霍谨言就在里面。
说不定现在就看着她。
沈栀知道她现在也不能走,她一走,说不定霍谨言就偷偷离开了。
她既然重生了,就绝不能重蹈覆辙。
她知道霍风霍雨不会放她进去,她咬牙大喊:谨言哥哥!
谨言哥哥!
女孩逐渐嘶哑的嗓音,不断响起,又隐入雨中。
屋内的人,却仿若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