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医生告诉我,小雪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静养。
我抱着担心与困惑,走进小雪的病房。
她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夜色,见我进来,艰难地笑了笑。
我上前捏住她的小手,说:「跟哥说」
小雪却只是重新看向窗外的星云,没有回答:「哥,我已经二十了,还要靠你补贴。你住集装箱送外卖,却让我租干净的房子。」
她轻声说:「太拖累你了,不是么?」
「啊?」
我愣了愣,一如既往地摆烂说:「谁让哥没出息呢!」
小雪轻轻摇了摇头,说:「哥,你可以上大学的,对吗?」
「我查过你的成绩单。」
「你只是,不放心我而已。」
「值得吗?」
「打了这么多年的工。」
脑海中,不禁闪过自己烧掉成绩单的画面。
可沉默后,我还是笑了笑。
我很狡猾地说:「值得啊,我要靠你画画分钱养我的。」
我掰着手指,算起来:「你说过,你一幅画能卖一百万,五五分,五十万,一幅就够我……」
小雪怔了一下,随即转过头,浅笑着,语气虚弱:「是啊,你还说过我才是一家之主呢。」
阴云消散,露出皎洁的月光。
我说:「所以,还剩几场考试?」
小雪说:「三场。明天就有一场。」
「我陪你吧。」我说,「我在校门口等你,请你吃火锅。」
她说好。
此时,我还没意识到,那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次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