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认识十二年,结婚十年,路谦用各种语气叫过蒋少泽这三个字。
今天这种语气,只有在极其生气的情况下才会出现,通常这个时候就意味着在外呼风唤雨的蒋总今晚要跪榴莲睡沙发,要是路谦没消气,他还得连着睡三天沙发。
三天碰不到路谦。
这对于蒋少泽来说就是刻入基因的可怕记忆,天塌了也没从路谦嘴里听到这三个字来得恐怖。
十八岁的蒋少泽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等回过神来,他不但把待的舒适的长腿给收了回来,而且还顺带坐得比前桌的面条还直溜,从上到下一三好学生的模板。
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蒋少泽脸瞬间就黑了,他猛地侧头,自上而下的咬牙问路谦“你t想干什么”
天知道他这基因联动似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前座的面条听着后边的动静,抖得更厉害了,简直像个自动筛子。
蒋少泽一脸凶恶,说话像在嚼路谦的肉,身体却连自个都没意识到的仍旧坐得笔直。
路谦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他整理着书桌,声音又恢复了冷静的清淡“不干什么,看你姿势不太舒服,提醒一下。”
“我是不是还得说谢谢您啊。”
蒋少泽从牙根里挤出几个字。
他盯着路谦白皙的半边侧脸,眼底冒火。
上一个敢这么挑衅他的现在正搁医院里躺着呢。
结果看着看着就有点走神,
这家伙怎么长得连毛孔都看不见,看着跟块豆腐似的。
“上课了。”
漂亮得跟个小丫头似的,脾气倒是挺不小。
“上课了。”
粉白的唇瓣幅度很小的动着,蒋少泽眯眼。
叽叽歪歪说什么呢连动作都像个小丫头想说什么不会喊出来吗
“蒋少泽,上课了。”
被他盯着五官的主人忽然转过头来,那双浅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蒋少泽晃神了一秒,拳头抵在嘴边咳一声“啊你说什么”
路谦唇角下压,清冷的眉眼瞬间变得更深。
蒋少泽顿时有点不自在。
他撇过头,不耐烦的找出英语书随手翻开一页,想吼两声,在那两道视线下又他妈一点也动弹不了。
好在迟到的高力他们把他从这股莫名奇妙的压力下挪了出来,那几个人动作熟练的从后门进来,讲台上的英语老师看了一眼,满脸悲愤交加,不过最后只是拍了拍黑板,压抑着怒气继续讲课。
“哎,蒋哥,接着,菠萝味的没有了,买的草莓的。”
高力把面包抛给蒋少泽。
男生稍微伸了下手臂,小臂肌肉微微鼓起,线条十分有力量。
现在浅秋温度还没太冷,女生们已经换了秋季校服,火力旺的男生们还穿着校服短袖,方便逃课打个球什么的。
蒋少泽手比划了一下,高力表示收到,重新坐回去上课。
面包塑料袋被挤压的声音刺拉拉在耳边响起,路谦皱着眉,不动声色的握住了蒋少泽的手腕。
冰凉的触感与蒋少泽火热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他愣了一秒,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下,不过意识到路谦干了什么,他马上就恼火的竖起眉毛。
路谦没看他,他盯着黑板,唇瓣无声动了两下“下课再吃。”
蒋少泽看懂了,他脸黑如锅底,拳头握得面包刺啦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