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出口,时月影身子一颤。
“是我威胁太医带我出宫,一人做事一人当,请陛下收回成命。”时月影抬头仰望着站在高处的男人说道。
见她终于愿意开口,却是为别的男人求情,元景行眼神愈发的冷。
他上前一把厄住时月影下巴:“才打入冷宫几天,就耐不住另寻新欢了?你就这么贱吗?”
时月影定定的看着他,突然笑了。
那笑刺耳又叫人心酸。
元景行几不可察的蹙了下眉,而后狠狠的将人甩在地上。
时月影倒地之后,身子软绵绵的,一时间竟没力气爬起来。
元景行察觉不对,连忙扶起时月影。
却见女人嘴角不断溢出丝丝血迹,心中顿时一慌。
时月影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轻声道:“七年,我信你爱你,然后你爱上另一个女人,为了她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忘了我的生辰,原来现在连最后的信任都没了……”
元景行心里一颤,急急的打断她说道:“朕从未想过立她为后。”
时月影凄凉一笑:“这些年,时家为你出生入死。为了你的江山。我爹,大哥,二哥死无全尸,你竟还动手害死我三哥四哥……”
元景行心虚又慌乱,厉声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
时月影平静的说:“这一世,是我看错了人,来世,只愿你我不复相见。”
说罢,她推开元景行慢慢起身。
她嘴角的血迹越流越多,却没有回头再看元景行一眼,就一步步走进了长春宫……
元景行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莫名抽痛。
想要抓住她,却连脚步都迈不开。
雪又开始下了起来。
时月影点燃一片火光。
她身着雪白素服,将曾经与元景行有关的物品一样样都丢进了炭盆里。
最后丢进去的是那个她亲手做的荷包。
她恍惚想起,从江予鸾入宫后,元景行便再也没戴过她亲手缝制的荷包。
原来有的事情,早从一开始就已经那么明显。
傻的人是她,有眼无珠。
直到所有东西烧的看不出本来面目,时月影才起身。
她拿起一个灵牌,上刻着时家所有死去的人的名字,朝外走去。
大雪纷飞,时月影一步步走上宫墙,喃喃道:“时家儿女清清白白的来,便要清清白白地走,爹,娘,女儿来尽孝了。”
坤眠宫内,江予鸾抱着襁褓中的孩儿对元景行笑道:“陛下,您看他多像你,希望他长大后也能像陛下一样励精图治……”
言下之意,隐隐有这孩子已然是太子的意味。
元景行看她一眼,沉声道:“朕给你这个孩子,是因为太医诊断出皇后无法生育,你得到的够多了,就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