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是一件累人的活计,那之后,我怕他吃不好睡不好,每天早起做营养餐。
中午有空也会找他,走廊里,大家对我打招呼:「宋教授来找傅存琛教授啊?」
我微笑点头。
因为怕叫傅教授太吃亏,所以大家基本叫全称。
略过我,他们小声嘀咕:「上次我看见傅存琛还和一个戴眼镜的女人举止亲密,我还以为他们要离婚了呢……」
「快别说了。」
他们快步离开,我拎着保温桶愣在原地。
虽然知道这是协议婚姻必有的一环。
但是居然来得这么快吗?
我平复了下心情,仿佛什么都不知道,敲开傅存琛的门:
「给你做了汤……」
刚一开门,我就愣住了。
只见深色的办公椅里,傅存琛衬衫大开,修长白皙的手勾在深灰色的西裤边沿,正往下拉。
我:……
我:「打扰了。」
一个闪退出去,门里传来无奈的声音:「进来。」
进门后,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在办公室里转个圈,没发现第二个人,忍不住吐槽:「不会是桌子底下藏了个女人吧。」
虽是这么说,但依据协议,两人的结婚不影响双方正常谈恋爱。
他要是想找别人,也是可以的。
傅存琛系上扣子,紧窄的腰隐没在衣料里,语气无奈:「我只是看看肚子上出没出现育子囊的口。」
海马是通过肚子上的袋养育宝宝的。
不知道人类出现育子囊是什么样的?
想到这,我立刻来了兴致,放下饭盒坐上了他的腿,毫不留情的解开他的衣襟:
「好像没有。」
「不过这么漂亮的腹肌就要没了真可惜。」
「拍个照吧。」
没等他反应,我兴致勃勃掏出手机,就是「咔嚓」两下子。
傅存琛拉上我的手,声音滞涩,带着些隐忍:「下去,别坐在这。」
「等下。」我反手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放在他的腹肌上。
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紧致的腹肌上。
没有孕感,反而带了一抹不可言说。
「拂钊,下去。」
他重复。
没等我反应,门被敲响了。
「门开着?教授,刚刚那个实验……」
研究生探进来一颗脑袋,然后就愣住了。
「打扰了。」
门被迅猛关上。
外面还传来阻拦的声音:「不是要报告数据吗?怎么不进去?」
「宋教授也在。」
「不会是在?哇,好野!」
声音逐渐远去,室内一片寂静。
冷静下来,我动也不敢动。
半晌,他开口,声音冷得掉渣:「拍完了吗?」
我尴尬起身:「想给孩子留个纪念……」
呔,我们是合法婚姻,我紧张个什么。
他没理我,整理好衣服,打开餐盒,香气扑面而来。
糖醋白菜、清蒸芦笋、家常豆腐。
还有一道丝瓜虾仁汤。
他最近闻见荤腥就干呕,我今天准备曲线救国试一下。
傅存琛皱起眉,忍了一下没忍住,转头就对着垃圾桶干呕。
我连忙给他递水,然后把丝瓜虾仁汤拿远:「你反应怎么还这么严重啊?」
「孕早期都这样。」他喝口水道。
无法,只得拿饼干给他噎一噎。
每次看见他这样,我就忍不住心疼。
傅存琛最近嗅觉敏感,我把窗户都打开通风,然而刚吃完饭,他又突然神色不对,然后就直冲卫生间。
我吓一跳,难道又要吐?
我连忙跟过去,像个变态一样在卫生间门口徘徊,等了一会没听见呕吐的声音,我才放心。
尿频了这是。
我心下了然,正准备走,就听见卫生间里,传来傅存琛和老教授的说话声。
老教授:「小傅啊,你最近怎么老往厕所跑,是不是尿频,那方面有了困扰?」
傅存琛的回答我听不见,但可以想见他是有多尴尬。
我笑得捂着嘴靠墙,不敢出声。
老教授继续:「哎呀,这可不行,我给你介绍个男科医院,治的可好了。」
「你可别讳疾忌医,没什么丢人的,早治疗早好,你懂我的意思没?」
傅存琛懂没懂我不知道,反正我懂了。
他出来时,脸都是黑的。
老教授耳朵不好,自己听不到就以为别人也听不到,说得特别大声。
我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
傅存琛出来见到我,声音都压着火气:「你在这干嘛?」
我连忙开溜:「我担心孩子,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
然而傅存琛没给我机会。
他咳了一声,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为了让孩子名正言顺,你是不是,也该怀孕了?」
对,假装怀孕。
我:……
这操蛋的命运。
出了他们校区,我脸色瞬间垮下来,忍不住给闺蜜打视频:「我觉得傅存琛生气了。」
她翻了个白眼:「他啥时候不在生气?」
我皱着眉摇摇头:「不是这种气。你说,如果女人怀孕了,老公给送饭送水果,老婆还生气了是怎么回事?」
闺蜜了然:「老公之前是不是从没做过?」
我点头,又摇头:「是,但是...」
闺蜜猛地打断我:「没有但是!」
她扔掉美甲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一定是老公太过关注肚子里的孩子,让她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臭男人,哼。」
我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激素变化嘛,傅教授觉得自己被忽略了还是有可能的。
直女如我,上网搜了一系列攻略,决定化个明艳的妆,把房间稍作布置,给他个惊喜。
晚上,傅存琛拎着菜回家,就见室内昏暗,餐桌上放着烛光晚餐,昏暗的灯光将我的五官映照得更为立体。
我笑着给他个拥抱,然后轻声在他耳边道:
「哥哥,你总来看我,你老婆知道了不会吃醋吧。」
傅存琛:....
傅存琛刚刚热起来的脸,瞬间冷下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网上帖子不是这么说的啊?他这时候不是应该顺着我假装情夫....
「啪嗒」,是手表被摘下来的声音。
怕划伤我,每次晚上,他都会把手表摘下,放在床头。
但现在,太阳才刚刚落山。
我抬头,他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压力笼罩下来,声音低哑:
「可能会,我帮你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