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要乱跑,忘记之前的车祸了么,伤没好全之前不许出门。”
谢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听上去比他的原声还要冷硬几分。
沈安途解释:“我没有要乱跑,我只是想出门买点菜做点吃的,马上就到中午了。”
“不用,你在家里乖乖等着,十一点会有阿姨去家里做饭,她会带食材去。” 谢铎说。
“哦……” 沈安途妥协了,“那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谢铎看了一眼手表:“中午时间太赶,晚上我回来。”
挂了电话后,谢铎回到会议室:“继续。”
监控里,沈安途在门口站了片刻,可能还在研究怎么开门,不过他没多久就回到卧室,重新换上睡衣,然后趴在床上玩起了手机。
这个手机是谢铎新给他买的,谢铎告诉他原先的手机在车祸里报废了,根本开不了机,于是给他换了个新的。又因为是新手机,里面所有的联系人和个人信息都丢失了,沈安途 “失去” 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包括他从事自由翻译以来积攒的客户和人脉。
于是当沈安途打开手机的通讯录时,里面只有谢铎一个人。
退出通讯录,沈安途点开微信,他想着就算手机号没了,至少能通过微信联系到过去的朋友和客户吧,结果用手机号登陆进去之后发现竟然是一个全新的账号,就连谢铎的好友也没有,看样子他之前的微信绑定的不是这个号码。
接下来他又尝试去登陆了 QQ、微信、支付宝、淘宝…… 甚至是网易云的账号,结果都显示这个手机号没有绑定过任何账户。
沈安途突然意识到,谢铎给他的手机号是个全新的号码,想必是因为之前的旧卡连同手机一起报废了。
去补办一个新的好了,沈安途从床上翻身坐起,但又想起刚刚谢铎说的 “伤没好全之前不许出门”,顿时躺回床上,而躺回床上时因为力度过大,脑袋又开始疼了,沈安途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十一点整的时候,做饭的赵阿姨果然来了,她热情地跟沈安途打招呼,很熟稔的样子,但沈安途完全不记得她,回应起来难免有点局促。
不过赵阿姨似乎知道沈安途的情况,主动向他自我介绍,然后便开始做饭了,这期间沈安途就一直在她身边好奇地看着,时不时问一些烹饪方面的问题。
赵阿姨问:“沈先生是想学做饭吗?”
沈安途诚实道:“是啊。赵阿姨,我以前会做饭吗?”
赵阿姨正在煮黑鱼汤,说是有助于伤口快速恢复的,她把火调小,然后转身去了水槽洗菜。
她背对着沈安途说:“这我不是很清楚,毕竟有我在的时候你和谢先生都是不下厨的。”
“也对。” 沈安途点头。
赵阿姨开始切葱了,沈安途慢慢踱步过来,十分认真地盯着她的手法,像个好学的学生。
赵阿姨冲他笑:“沈先生想试试吗?”
“我试试吧。” 沈安途兴致勃勃地接过刀,按照赵阿姨的指点切好了葱姜蒜放进油锅里,扑面而来的香气让他升起一股成就感,“阿姨,我以后能跟你学做菜吗?”
赵阿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说:“当然可以,沈先生是想学了以后做给谢先生吃吗?”
沈安途回应得有些腼腆:“是啊。”
赵阿姨感慨:“你们二位感情真好。”
沈安途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不是失忆了吗,完全把他忘了,总觉得挺对不起他,所以想做点什么补偿他,想来想去,可能给他做饭是最快最简单的了。”
赵阿姨边炒菜边安慰他:“忘了就忘了吧,反正总归人还在,好好过以后的日子就行了。”
沈安途和赵阿姨越聊越投机,想把她留下来一起吃午饭,但是赵阿姨说他们有规定,不能吃客户家的东西,于是做了饭就走了,还说可以把脏碗筷留下来,她晚上来的时候再收拾。
沈安途遗憾地送走赵阿姨,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空旷的餐厅里吃了饭,洗了碗后就准备上楼,经过客厅的时候他盯着大门看了几秒,走过去试着拧门把手,大门依然无法打开,可是明明刚才赵阿姨走的时候一拧就开了。
沈安途在原地站了一回儿,他感觉吃得有点撑了,决定在房间里走动走动消消食。
这栋别墅总共有五层,地上三层,地下两层。客厅和餐厅厨房都在一楼,二楼是客房和书房,主卧和衣帽间都在三楼;地下一层是储物室和健身房,还有一个室内游泳池,但里面没水;地下二层是车库,只停着一辆宝马一辆宾利,都是挺低调的款式。
沈安途把家里的五层全都仔细转完,总共找到了四个出口,愣是一个都出不去。
回到主卧,沈安途又进了衣帽间。
打开衣柜,一眼扫过去,根据样式和颜色可以把衣服分为两类,一类以深色西装为主,大概是谢铎的,另一类衣服颜色和款式更丰富一些,应该是属于沈安途的了。
沈安途把一件粉色衬衣从衣柜里拎了出来看了半天,表情从疑惑逐渐变成嫌弃,他正要将衣服挂回去,突然发现衣领里掉出一枚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