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上下来两名警察,匆匆忙忙地走进我家。
你是孙晓梅的儿子吧?我们是刑警队的。
你好警官,我就是孙晓梅的儿子张天佑。
你好,我是金水分局刑侦队的李军,我和李军互相握了握手。
小张,你母亲的死我们很遗憾,希望你能振作起来。
关于你母亲的死因,我们技术科正在进行技术鉴定,我相信结果很快就会水落石出。至于你上次描述的案发现场的情况,我们依然觉得还是因为你产生幻觉造成的。我今天来主要是来再了解下情况。
李军顿了顿,接着说:平时你父亲和你母亲关系怎么样?
我思索了一下说道:我父母平时关系很好的,他们基本没红过脸,也没听说有什么矛盾。
我们了解到就在你母亲去世的前几天,还和你父亲吵过架,而且吵得很激烈,好像和你的爷爷张老幺有关。你最近发现你父亲有什么不正常的行为吗?李军用一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我问道。
嗯,这是听邻居说的吧,我有时候不在家,他们吵架的事情我还真不清楚,难道你们怀疑我爸?我一脸惊讶地看着李军。
没有没有,这只是办案程序需要而已,所有有关联的人,我们都会了解下情况。希望你将知道的都能如实地告诉我们公安机关。李军解释道。
李军这么一说,我也忽然想起了什么:自从母亲去世,我父亲确实好像变了个人,经常说自己加班,总是很晚才回家,每次回来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哦?那你还发现什么没有?李军说着踩灭了地上的烟头。
我想了想说:他好像在画什么东西,别的倒没有什么了。
那好吧,我们再去走访下别的人,你有什么发现可以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传呼号。说完李军递给我一张名片。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看看见过这个吗?
李军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张纸。只见纸上画着一副奇怪的圆形图案,图案的中间似乎是个小岛一样的地方,而岛上却长着一颗树,树上结满了像人一样的果实。
最古怪的是,这棵树没有在地上,而是悬在半空。
这是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怪异的东西。我惊讶地问道。
我们最近在侦破两起杀人案,受害人尸体上都出现了这个图案。这次出来顺便走访下,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李军说完就与我握了握手,坐上警车离开了。
自从母亲诡异地死去,我用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才慢慢恢复过来,母亲临死的那一幕时常还会出现在脑海,那个诡异而又恶毒的声音也会在梦魇中响起,每每从噩梦中醒来,我都会出上一身的冷汗。
尽管警察都认为我当时产生了幻觉,觉得我是在胡言乱语,但是我知道,那一切都曾真实发生过。
而父亲自从母亲出事以后,就变得越来越沉默,一夜之间人似乎苍老了许多,下班后总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抽着闷烟,偶尔与我打个招呼,也是只言片语。
当他端详我的时候,却总会洋溢起一种难以言表而又充满怜爱的复杂表情。
父亲在母亲去世十几天后就到巫溪出差了,据说去那里考察一个建筑遗址,算来已经去了三天。
那个时候是没有手机的,传呼机也是刚刚兴起,大部分通信还是依靠固定电话和信件往来,而父亲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有来过。
我不禁想起李军说的话,又联想起父亲最近的怪异表现,内心徒然出现了无数个疑问。
而我却忽然想起,作为同事的父亲从来不让我进他的办公室,难道他办公室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看了看表,已经快晚上九点了,古建筑研究所的大门应该还没关,于是我骑上自行车向研究所走去。
王大爷,开门啊,我是天佑。
是天佑啊,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我爸不是出差了吗,他把我家户口本放他办公室了,我来他办公室拿下户口本,对了王大爷,你能不能帮我开下我爸办公室的门。
我偷偷地瞄了王大爷一眼,生怕他看出我在说谎。
行啊天佑,我马上给你开。
王大爷殷勤地说着,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叮叮当当地从门卫室走出来。
父亲的办公室很近,进了办公楼左拐就到了。
天佑啊,你妈那事现在有啥眉目了吗?王大爷关心地问道。
看到我脸色不对劲,连忙又说道:咳,看我真多嘴。王大爷边说边打开了父亲办公室的大门,
你拿完东西把门关上啊,张所长最近出差,你检查下他窗户关好没有,我走了啊。王大爷说完,冲着我笑了笑就离开了。
来研究所工作一年,我还是第一次来到父亲办公室。
办公室不算大,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一个不算很新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和古建筑有关的书籍,而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显然,父亲最近的烟瘾很大。
我四处打量着房间里的角角落落,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忽然,我发现书架上摆放着一个特别的红木盒子,红木盒子在书架上显得有些突兀。
我小心翼翼地把红木盒子打开,一块玉佩赫然映入我的眼帘。
这是一块泰山墨玉做的玉佩,质地紧密细润,色黑而晶莹,在灯光下隐隐显出淡淡的墨绿色。玉佩上雕刻着一把惟妙惟肖的木锯,木锯下隐隐约约地刻着一行篆体小字:吾徒鲁幻之。
咦?这个鲁幻之是谁?我父亲怎么会有他的玉佩?
正在我仔细端详这块玉佩的时候,却忽然发红木盒子里还放着一本牛皮笔记本。
这显然是父亲写的笔记。
今天我没有想到,这个事情还是发生了。大弟小妹当初也是这样蹊跷地死去。今天看到晓梅的惨状,我痛苦万分,谁知道算命先生说的天劫会不会发生在天佑身上。
当初给天佑取名,就是为了保佑他这一生可以平安健康。晓梅,也请你原谅我,原谅我们张家。
看到这里,我才明白父亲是如此地爱我,而我却在怀疑他,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眼睛也渐渐地变得失润。
我用颤抖的手继续翻看着父亲的日记.
笔记中这样写道:我查阅了很多资料,《鲁班书》确是一本阴毒无比的书,所有学它的人都要承受鳏寡孤独残的命运,这个诅咒现在看来是真的。
父亲当初为了生计学了它,而今我们张家世代却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看来只有毁掉它,天佑才不会受到伤害,那个天劫才能解除。
原来是这本《鲁班书》造的孽,怪不得我们张家接二连三的死人,这个曾经的巨匠,木匠的祖师爷怎么会留下这么阴毒的诅咒?
我继续翻着父亲的日记,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然而后面大部分都是空白页。
忽然一个神秘的图案出现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
这不正是李军今天给我看的那个图案吗?难道父亲和李军说的凶杀案有关?或者他又知道些什么?一连串的疑问在我的脑海中涌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