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

烟儿抱着萧瑾瑜，梨花带雨：“将军，吓死我了……”

“没事了，我在呢。”萧瑾瑜揽着她，细声安慰。

“你别怪姐姐，是我没站稳……”

听见烟儿这番无辜的话，萧瑾瑜一震，谢倾婉？

他猛地转过头，湖面荡着浅浅涟漪，一块梅花绢帕随波飘着。

一瞬间，萧瑾瑜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立刻就要去救人。

烟儿却死死拉住他的衣袖：“将军，我怕……”

萧瑾瑜眼底一片红意：“放开！”

他一把抽出衣袖，纵身跃进湖中。

烟儿裹着丫鬟给的斗篷，狠厉的目光死死盯着湖面。

没一会儿，萧瑾瑜便将不省人事的谢倾婉抱上了岸。

“倾婉？倾婉！”

他轻唤着，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萧瑾瑜抬起头，朝一众丫鬟怒吼：“快去叫大夫！”

话落，谢倾婉突然吐出一口水，伴随着微弱的呼吸，她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冷……”

萧瑾瑜心一紧，立刻抱着人朝落玉斋跑去。

闻讯赶来的兰儿见状吓了一跳，也急忙跟了上去。

烟儿看萧瑾瑜全然忘了自己，一张我见犹怜的脸几近扭曲。

早知道是这样结果，她还不如不说，让谢倾婉彻底淹死。

落玉斋。

萧瑾瑜手忙脚乱地帮谢倾婉换了衣裳，兰儿也端来了热水。

他拧干帕子，细细地擦着那张面无血色的脸，眼底尽是未褪的惶恐。

大夫也匆匆赶来，可在把脉时，逐渐清醒的谢倾婉怎么也不肯伸出手。

无奈下，萧瑾瑜只能屏退他们。

他看着谢倾婉，面露疚色：“对不起，我没有看见你也在水中。”

谢倾婉嗓音沙哑：“是没看见，还是眼中早就没了我？”

萧瑾瑜顿口无言。

“如果我死了，你是愧，还是痛？”谢倾婉追问道。

“死”一字让萧瑾瑜紧皱起眉：“你推烟儿下水一事我还未追究，你倒先用死来激我？”

这句话让谢倾婉顿感哀戚，他们夫妻之间的信任竟已脆弱的不堪一击。

见她又不理人，萧瑾瑜心底的担忧散去，变成了丝丝不忿。

半晌后，干脆转身离去。

谢倾婉愣愣望着床幔，眼中漫起一层水雾。

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

大寒后，整个京城几乎都沉浸在即将过新年的喜庆中。

谢倾婉的身子因为落水更加孱弱。

她坐在榻上，呆愣地望着窗外。

大夫说她熬不过这个冬日，下个初春和萧瑾瑜，她都看不到了吧？

谢倾婉刚想着，便听一声巨响，房门被人狠狠踢开。

一月不见的萧瑾瑜跨进来，冷着脸将手里的人参扔到她脚前：“你为何屡教不改？”

谢倾婉目光一怔：“这是何意？”

“怪不得烟儿这几日腹痛难忍，原来是你在她的药里掺了这么个‘好东西’。”萧瑾瑜讽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