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芙看着眼前之人,忽然想起来,她十六岁那年入主中宫,成为他的皇后,现今八年。
最好的年华,全数都留在了这一片片青砖黛瓦垒起来的高墙里了。
而那个让她心甘情愿把自己围在这里的人,却突然撒手不管了。
“是,臣妾不过淋了一场雨,江听无大碍。”
江晚芙抬眼透过窗,越过那被暴雨打落的满院桃花。
越过那看见桃枝曼不过的高墙,越过一座座的黑压压的宫殿,到了更远更远的地方。
那里有从前的陆则。
少年时候的陆则,一袭白袍,烈烈红马,是众多皇子中最出色的。
可他却依旧会在下课后偷溜出宫为她掏鸟窝,为她摘桃花,为她铸剑。
他是江晚芙的如意郎君,心上唯一的良人。
江晚芙嫁给曜郎的第三年,陆则出征,长岭一战成名,却也身受重伤,被赵绣儿救起。
从此,陆则眼中再也没有旁人。
江晚芙回过神,强撑起身跪倒在地:“臣妾已赴约,望陛下金口玉言。”
陆则被在身后的手狠狠攥起,从齿缝溢出一句话:“皇后,记性倒好。”
他一挥袖,转身便走。
看着那绝情的背影,江晚芙霎时气力全失,软软倒在了地上。
良久,她费力拖着身体,想起身倒杯水,却怎么也起不来。
江晚芙下意识唤了一声:“瑾儿。”
空荡荡的宫殿,仿佛没人一样,没有丝毫回应。
是了,瑾儿死了,偌大深宫,再也无人会心疼她一二了。
这宫里的日子再难,她未曾哭过一回,只此刻,一滴眼泪悄然而下,落地无息。
陆则,你是真的够狠。
三月十九,桃花开到了最灿烂的时候。
可今年的雨却一场又一场,春色都染上了锈色。
坤宁宫来了新婢女小如,是陆则让人送过来服侍她的。
他本人,江晚芙却是许久未见了。
只听人说,赵绣儿怀孕后,陆则日日都待在了那儿。
江晚芙的身子一直不见好,小如担忧得自作主张叫了陆太医来瞧。
陆太医搭了脉,江晚芙忽的想起才问:“陆太医,前段时间我母亲重病,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