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眼神,马大强吓了一跳。
随后反应过来,想到自己竟然被傻子呆愣的眼神吓到,便咬牙骂道,臭傻子,敢吓唬我。
说着,抬手就要给张辰一巴掌。
过往的记忆涌上张辰心头,真傻的时候,李巧儿没有戏弄过他,还时不时给他些吃喝。
如今她有难,张辰说什么也要帮她一把。
看着马大强的巴掌,几乎是下意识地,张辰猛地一脚踹出去。
本是想把马大强踹开,可没想到,马大强惨叫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摔在墙上,狂喷一大口血。
张辰看向自己的脚,葛先祖的传承不光治好了自己的傻病,还把自己的身体素质提升了好几倍!
傻子,你,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李巧儿惊讶地叫出声,浑然忘了自己此时衣衫不整,诱人的风景朝着张辰大大地敞开。
只一眼,张辰连忙把头扭向一旁,脸皮发红。
从小到大,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哪里抵得住这等风光。
傻子,躲开。
突然,李巧儿大叫一声。
张辰立时感到有风声在耳边刮起。
马大强拿着一个长条板凳,对着张辰的脑袋砸了过来。
张辰堪堪躲过,反手就是一脚,把马大强从屋里踹出门外。
哐当!
大门被撞响,巨大的声音让四周的村民都看了过来。
李巧儿顿时慌了。
要是让村民看见她衣衫不整,旁边还有两个男人,就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连忙往里屋躲。
躲进屋里,没了后顾之忧,她便想起了方才张辰为自己出头的画面,想到此她的心砰砰狂跳。
有个男人真好。
即使他是个傻子。
李巧儿捂着狂跳的心口,透过门缝看张辰。
越看心中越是悸动。
越看越觉着以后定要找个机会,让张辰也也尝尝当男人的滋味。
张辰见她进去,也知道她是怕被人闲话。
当下,张辰装回傻子。
一边笑着喊好玩,好玩,一边跑出李巧儿的家。
和马大强在路上厮打成一团,把村民们的目光全都吸引到他们俩身上。
把他给我拉开,赶紧拉开。
马大强被张辰按在地上,急忙冲村民们大喊。
而张辰骑在他身上,晃动着嗤笑道,骑大马,骑大马,好玩。
这幅场景,引得围观的村民哈哈大笑。
本来村民们就对马大强这个恶霸颇有怨言,见到他被打了,怎么可能帮他。
更不用说,打他的还是一个傻子。
大强,你跟一个傻子较什么真啊,他傻你也傻?
你就陪他玩儿呗,等他玩够了就行了。
听着这些话,马大强的脸红一阵青一阵。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张傻子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他现在想挣脱,张傻子一只手就把他死死按住,动都动不了!
小辰!
就在村民们看得正起劲儿时,张辰的母亲王春花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刚刚,她正在纳鞋底。
隔壁三奶奶跑来告诉她,她儿子和马大强打起来了。
想到村里以前有小年轻和马大强怄气,被马大强半夜闯到家里,打得浑身是血。
她吓得连鞋都顾不上穿,趿拉着就来了。
王春花一把将张辰拉到身后,神情紧张地对马大强道:
大强,小辰他就是个傻子,我替他给你赔不是。
马大强从地上爬起来,脸都气歪了。
现在他也回过神了。
刚才在李巧儿屋里的那个眼神,怎么可能是一个傻子能有的?
保不齐,这小子是装的!
马大强把话说出去,村民们笑的声音更大了。
看他的目光就像是看傻子一样,把马大强气得头脑发胀。
他轮起胳膊就要打,证明给村民看看。
但就在这时,一声怒喝从村民身后传来。
马大强,你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给我滚过来。
村长周建业瞪着眼睛,从小轿车里探出了头。
周建业是马大强的姐夫。
不过周建业平日里都住在县城,只有村子有事的时候才会回来。
只要周建业不在,马大强在村子里什么都敢干。
听周建业喊自己,马大强就和老鼠见了猫一样,耷拉着脑袋走过去。
几十岁的人了,和一个傻子打架,你还能干点什么!
要不是你姐天天帮你说好话,我非得把你腿打断!
周建业把马大强骂得抬不起头,一挥手,让他滚回家去。
马大强心里不服,但不敢对姐夫表现,只能愤愤地瞪了张辰一眼道,给我等着!
他走后,村民们见没戏看,也就散了。
王春花正要把张辰带回家,周建业叫住了她。
春花弟妹,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村长,有啥事儿?
王春花拉着儿子一起过去。
周建业叹了口气,说道,常征兄弟出事了!
他们工友一起敲石头的时候,搅拌机突然坏了,飞出来一块石头砸到常征兄弟脑袋上,现在人在县医院。
啥!
听见这话,王春花如遭雷劈,整个人都呆住了。
张辰也是睁圆了双眼,不敢相信。
春花弟妹,赶紧回家拿钱,好让人家医生动手术,晚点可就来不及了。
周建业发动车子,说他就在村口等着,一会送他们去县医院。
王春花心急如焚,拉着张辰小跑着回家。
李巧儿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心中不由就为张辰着急。
但是见他真的走了,心中又有些空落落的。
王春花回到家,翻箱倒柜地把家里的钱全都拿出来。
张辰看她把一毛钱的纸票都仔细捋平,小心翼翼地压在布包里,心头一阵难过。
前几年,爸妈为了给他治傻病,把一辈子的积蓄都花光了。
如今家里的生计就靠着父亲一个人在村子周围打工,哪里还有什么钱!
不对,还有!
张辰一拍脑袋,当年他考上北|京大学,他所在的高中和县政府,都奖励他不少钱,加一块也有好几万块,他都放在书包里了。
只是痴傻的时候忘了,就一直放在那。
当下,张辰连忙到自己房间里翻找,终于在床底下找到那个布满蜘蛛网的书包,翻开来一看,钱还好好地躺在里面。
还没等他开口,母亲就拉着他,急匆匆地出了门。
路上,母亲紧紧攥着布包,脸色悲戚。
张辰看得更加心疼。
母亲明明还不到五十岁,却被风吹日晒得皮肤黝黑,满脸皱纹,活像六七十的人。
他张张嘴,想告诉母亲,自己已经不是傻子了。
就在这时,停在村口的周建业下车了,迎上来指着不远处的救护车道:
春花弟妹,你看那车上是不是常征兄弟。
张辰和母亲同时看过去,登时感觉全身的血都凉了。
车上,父亲僵直地躺着,脸色白得和纸人一样。
一旁的护士正在把白布往他身上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