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落在床畔的细手微微颤动,在席梦思大床上沉睡三日的美人儿额头细汗逐渐紧密,眉头紧蹙。
大小姐大小姐醒了!快、快去告诉老爷!大小姐醒了!守在床畔打盹的郎中忽见颜诗薇恢复生命迹象,即刻惊起,整个颜府陷入忙乱。
又活过来了!颜坞狠狠瞪起双眸,几分狠戾在眸光中闪烁,这贱人真是命大,这都病不死你!
颜坞咬紧牙根,静谧的房间中甚至听见咔咔的咬牙切齿声,她随手抓起桌上一件玉器狠狠朝跪在地上的侍女身上砸去,恶狠狠道:她不是快病死了吗!要你们有什么用!什么都做不好!
被笨重的玉器摔中,侍女额头处当即便红肿一片,忙连连磕头抽噎道:二小姐息怒!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也不知为何大小姐又活了,奴婢放的剂量都严格按照小姐吩咐了!
贱婢住口!颜坞从凳上噔地站起,箭步冲到她跟前便赏了她一巴掌,谁吩咐你了!你不要乱说话!
侍女慌张捂住火辣辣疼痛的脸颊,不住的磕头认错道:小姐恕罪!是奴婢自己的主意!奴婢知错了!
颜坞眼眸狠狠眯起,危险的光芒刹那间迸射出,双拳紧握,骨节似有若无的咔咔作响。
我不会让你活下来的。
去账上拿钱,把药铺里能治这毒的药全部抓来,该销毁销毁,剂量继续放!我就不信她有多大的命!颜坞计上心头,向侍女吩咐道。
侍女却是微微愣怔,这才大着胆子出声询问道:小姐,为何不去多买些毒药来?
你傻啊!把全城的毒药都买来,岂不是全城都知道我要加害于人,别自作聪明,给我多惹麻烦!颜坞扬起唇角,眼眸中却是多了份不屑
颜诗薇大病初愈,身前身后倒是多了不少伺候的人,除了这一切对于穿越而来的颜诗薇来说太过陌生。
在这个世界已小住几日,先前零碎的记忆早已拼成完整的回忆。
她端坐在圆桌前,为自己轻轻满上一盏茶,边抿茶边呢喃道:她倒是个善良的人,这么明显又下三滥的招数,这原主究竟是人傻好欺负,还是刻意纵容不愿相信呢
大小姐,您说什么?一侧的红菱歪着脑袋轻声询问。
红菱出声,将她从回忆中拉回,颜诗薇一双星眸眨巴着摇头笑道:没什么。红菱,二小姐那里每日都会送来糕点和熏香吗?
红菱微微侧头,眼珠子滴溜一转,应答道:是的,二小姐说熏香是老夫人留给她的,她不愿独享,才送来的。糕点是姨娘亲手所制,一定要奴婢们伺候您吃下才放心。
今日送来的尽数退回,我这里不允许见到二小姐和姨娘送来的任何东西。颜诗薇将眸光停留在桌面中央摆放的熏香与糕点,色泽鲜艳,香气醇厚诱人。
啧啧啧,这二小姐还真是处心积虑!
红菱倒是面露难色,模样扭扭捏捏,犹犹豫豫道:大小姐,二小姐吩咐过,您若是将这些东西退回,她便去老爷那里闹,说您看不起她,看不上她送来的东西现在老爷又多疼爱这小女儿,咱们
颜诗薇微微挑眉,倒是觉着有几分趣味,正想着对策,却是忽而听到一阵窸窸窣窣声,紧接着响起低声耳语:真的假的?老二也能想到这一出?
那可不是,说是把全城的解药都买回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大小姐也救不回来!
还有更恶毒的!她今日放的剂量更大,要大小姐今日就毙命!
什么!颜诗薇拍案而起,眸光间早已布满怒意,她倒是试试看!
那股窸窸窣窣声霎时间沉默下去。
大小姐,您说什么?红菱被颜诗薇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忙出声问道。
颜诗薇蹙起眉头,这才将扫视周围的目光移向红菱,质问道:你没有听到有人在说话的声音吗?
没有啊。
难道这房间还有其他人?
奈何她没有中那些武林高手听声辨位的能力,只摆摆手道:红菱,你先下去。
谁在说话?方才谁在议论颜坞毒害一事?颜诗薇在周遭打量,可除了不远处一个老鼠洞稀稀疏疏有一两只老鼠迅速窜过外,再没其他声音。
难不成这毒还未完全散去,亦有致人幻听之毒效?
想到这里,颜诗薇也只得叹息作罢,重抿桌上茶。
正放松警惕时,便又听得那股子声音蠢蠢欲动,她立刻屏住呼吸警惕起来。
老大,已经把这周遭都检查过了,没有人。
那大小姐听到谁在说话?是不是有什么高手被我们忽略了?
老大,会不会大小姐能听到我们说话了?
你神经病啊,哪个正常人类能听到老鼠说话!
颜诗薇眉眼一瞥,边朝角落鼠洞挪步边出声试探道:是你们在说话?
老鼠们霎时间屏住呼吸,一溜烟尽数钻回鼠洞,再无回应。
颜诗薇已在心底打了算盘,见里面不做声响,便故作气愤道:看样子这鼠洞没有留着的必要,我这就一把火连鼠带窝全部烧尽。
大小姐!万万不可啊!
我们出来!出来还不行嘛!
一听颜诗薇的狠话,鼠洞倏地热闹起来,不多时便从中涌出数只老鼠,个个交头接耳,倒没有几分怯人的神情。
颜诗薇心下着实被深深震撼,眼前几只目测上了岁数的鼠正窸窸窣窣的对话,且能够与人类对话,已超乎科学的范畴。
不过,一想到她一个现代人都可以穿越到这里,便又觉得并不神奇了。
我不会伤害你们。颜诗薇先给它们一剂镇定剂,这才试探道,先前所言二小姐行径,可属实?
小鼠面面相觑,探讨过后笃定道:句句属实,亲耳所听。大小姐,你的糕点和熏香也被下毒了,都是慢性毒药,致命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