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元不敢置信，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以为沈正凌只是不爱她，却没想到早已厌恶到了要她死的程度。

“你就这么讨厌我？”她颤声问道。

听着她哽咽颤抖的嗓音，沈正凌只觉心情躁闷。

他甩开手，仿佛碰过什么脏东西。

“明知故问。”

短短四字，字字诛心。

顾元元看着他，嘴里心底满是无尽苦涩。

她转过身，萧瑟凄凉地离开卧房。

这份新年礼物，她送得自讨没趣。

顾元元回了自己住了三年的侧卧，蜷缩着躺在床上。

屋内暖气充足，却吹不走她心底的寒意。

彻夜未眠，辗转到天明。

正月初一。

两人一同回陆家老宅，给老人拜年。

陆氏集团独揽全国烟花市场，逢年过节尤为忙碌。

在沈正凌失明，所有担子都压在了陆父身上，每年初一团聚压根见不到他人影。

陆母对顾元元不咸不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只有陆老太太，每次看到她都笑容可掬。

“姜丫头，肚子有动静了没？”

饭桌上，老太太笑着给顾元元夹了个鸡腿。

顾元元看了沈正凌一眼，随即佯装腼腆道：“南承马上要准备眼角膜手术，等痊愈后我们再备孕。”

“这些年多亏有你在南承这小子身边，他才能恢复这么好。”老太太一脸欣慰，“好孩子，新年想要什么礼物？”

新年礼物——

顾元元蓦地想起昨夜沈正凌许下的新年愿望，喉头一阵苦涩。

“奶奶，我什么礼物都不要，只要南承平安健康就好。”

闻言，一旁的沈正凌心底涌上几缕异样情绪。

但下一瞬，他依旧嘴不饶人。

“惺惺作态。”

听着他的冷眼讥讽，顾元元脸色蓦地一白。

一旁的陆老太太生气地拍了沈正凌一下：“对姜丫头好一点，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正凌冷嗤：“这福气我宁可不要。”

顾元元不想老太太因为自己而被沈正凌气到，连忙起身去倒水。

饭后，她如往常一般主动去厨房帮陆母洗碗。

客厅里，陆老太太看着玻璃门内忙碌的顾元元，扭头看着沈正凌连连叹气。

“你再这样冥顽不化，有你后悔的。”

沈正凌沉默着没接话，心底却情绪翻涌。

后悔？他最后悔的事便是认识了顾元元这个人！

晚上回家。

进屋后，沈正凌没理会想扶他的顾元元，径自拿出盲杖摸索着上楼。

看着他的背影，顾元元忍不住喊道：“南承，明天初二可以跟我一起回姜家拜年吗？”

“那是你的家，跟我有什么关系？”沈正凌冷声道。

冷漠的话语，刺得顾元元心口生疼。

她咽回涌上喉头的酸涩，用卑微的口吻小心翼翼祈求道：“最后一次，算我拜托你了……”

沈正凌冷嗤一声，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看着被关上的门，顾元元垂在身侧的手无力的松开，仿佛有什么东西也在指缝中流逝。

她迟缓地进了侧卧房间，看着冷清的一室，心底涌上难以言说的凄凉。

连最后的一个月的佯装安好，他都不愿意给到自己吗？

顾元元晃着神，忽的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开门声。

她下意识地担心沈正凌有事，连忙走出去。

看着换了身衣裳正准备下楼的男人，顾元元愣了愣。

“南承，这么晚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