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齐砚又开始每日半夜摸到我寝殿,抱着我睡。
据他所说,他在听雨轩睡不安稳,只能在我这儿睡,大抵是我腰间软肉的功劳。
我:「……」
虽然终于睡得着了,但他始终还是每日睡半夜,导致精气神越发不好,小翠都与我咬耳朵道:「娘娘,听闻陛下近日眼下青黑,会不会是纵欲过度了?」
我想了想晚上抱着我不撒手还说我胖了的某人,故意道:「有可能吧。」
当晚齐砚很早就来了,从床尾爬过来,一手攥着我的脚腕,一手撑在我腰旁,慢条斯理道:「朕纵欲过度?」
他知道也正常,后宫全是他的耳目,我进宫后的一举一动他其实都知晓,我也清楚他知道,但是懒得管。
但当下就有点危险了,夏日炎炎,我穿得极少。他带着凉意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脚腕,一路往上。
我只觉得一把火从下方一路蔓延到腹部,很不适应,声音都有点发颤,「陛下,臣妾只是和小翠打趣。」
他今晚有些怪,一贯清冷的声音带了点黏稠和沙哑,「那朕来问一问你,朕有没有纵欲过度?」
搭在我腰间的手温度渐渐攀高,我也能感觉到他越来越靠近我,在暗夜中释放着一种危险的信号。
我咽了下口水,「陛下夜夜都召淑妃,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从我父皇的经历来看,一晚临幸多个妃子,也不是不行……
「殷、娆。」他咬着牙叫了我一声,径直困住我的两只手,贴了上来。
夏日,多少有些热了。
良久,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淑妃宫里的香,有问题。」
「啊,这是臣妾可以知道的吗?」
我作势要捂耳朵,被他攥住手腕。
他的指尖微凉,我的耳朵却在悄无声息地发烫。
齐砚晚上似乎目力也极好,此刻轻笑了一声,捏了下我的耳垂,「你是皇后,自然应当知晓。」
为了争宠下迷情香,这种手段我以前在父皇宫里也见过,甚至做得比梁知意隐蔽多了。齐砚一早就察觉出不对劲,但还是将计就计,营造出宠幸梁知意的假象。
至于他为了什么嘛,我就不问了,也不猜,毕竟没人嫌命长。
我安静地听完所有,然后问齐砚:「那陛下,您还睡吗?」
真的很晚了,我困死了。
齐砚:「睡吧……」
只是睡之前,他在我耳边阴恻恻磨牙。
我其实能睡着,但鉴于现在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保命要紧,我凑过去亲了一下他以安抚他的情绪。
他似乎愣了下,闷闷笑了,搂紧了我,再次说道:「睡吧。」
经此一事,他来得越发早,也越发不害臊。
我从一开始的面红耳热,到后面已经熟视无睹,甚至还有胆子调侃他,「陛下,其实讲道理,您每日如此……也算纵欲过度。」
于是那一晚,齐砚害得我白天都在补觉,连破抹布都没去看。
外头仍在传,淑妃盛宠,其弟得势,梁国皇室幸存的这两个后人,还算争气。而相比之下,一早投降的江国就时常被人拿出来与梁氏姐弟比较,更显出其二人的气节。
江宁瑶听到这些耳边风后,气得糕点都吃不下了,在我跟前抱怨:「投降怎么了?吃他家大米了吗?江国以前的百姓过得多难啊,我爹和我兄长一看就是没才能的,根本管不好国家,投降这不是弃暗投明吗?」
我看她都快在咪咪身上薅下一把毛了,忙安慰她:「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吧,你也知道,人闲得没事干就会喜欢嚼舌根的,这又不会影响你。」
她仍旧愤愤不平,骂了好一会儿才消气,转而问我:「殷娆,那你想过你们那儿以后……」
我顿了下,随便道:「顺其自然吧,我操心又有什么用呢?」
我从不问齐砚国事,自然就不会打探他是否有吞并殷国的心思。
虽然我父皇让我吹吹枕头风,但是我的看法与江宁瑶是一致的。殷国百姓在我父皇的统治下,可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我的大一堆兄弟里,大多数也都是酒囊饭袋,所以殷国前途渺茫。
不过我也不会傻到怂恿齐砚现在就去把殷国吞了。
还是那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自认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也就不打算掺和这些麻烦事。
各人有各命,我是个胆小鬼,自然也就只能过胆小鬼过的日子。
但终究,活着就好。
我在殷国荒凉的宫殿里种菜时就知道,作为一个草包,能苟着的时候,就安心苟着。
这一宗旨使得我没有在齐砚被刺那日上前为他挡刀,而最先冲过去的,是梁知意。
她腹部中刀,倒在齐砚怀里,面色苍白,大口吐着鲜血,昏倒前还不忘留下一句:「陛下没事就好……」
刺客已被抓住,齐砚却看都没看,失魂落魄地盯着梁知意,在侍卫提醒数次后才冷冷吐出一个字:「杀。」
他脸上衣上都沾着血,周身气势宛若刚从炼狱回来的修罗。
我按下心中异样,平静地移开目光,帮忙处理后续。
当晚,据说齐砚在听雨轩守了一夜,而我罕见地失眠了半宿,睡得很不安稳。
第二日,大理寺查出来,刺杀齐砚的是殷国派来的人。齐砚震怒,早朝时与文武大臣商议,要出兵征讨殷国。
消息传来时,江宁瑶刚把三个月大的破抹布送过来,闻言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我朝她笑笑,什么也没说,专心逗弄破抹布。
只不过天气转凉,大概要入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