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父并未体恤好人,到我睁开眼,无明灯指引。——《少女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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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初冬,晚九点半,北京刮大风。
唐晚接到关洁电话正从图书馆往外走,一路静悄悄的。
听筒里的人却说个不停:“唐晚,你现在还在图书馆?”
唐晚绕过一排排空桌、书架走向转角的楼梯,简短回:“回寝室的路上。”
“今天晚上阿姨要是查寝,你能不能帮我答个到?”关洁小心试探着问。
唐晚脚步不停,抱着书本哒哒走下楼梯,到了图书馆大门口才停下来:“你又不回寝室?”
是的,又。
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这是关洁第一次打电话给唐晚让她帮忙应付阿姨。
之前要么拜托其他两位室友,要么干脆不管。
从开学起,唐晚跟关洁气氛就不大对。
原因很简单——生活习惯不同。唐晚习惯早睡早起,而关洁经常凌晨一两点才睡、中午十一二点才醒。
或许还有一个不可考证的理由,大概是军训期间贴吧评选校花,唐晚以一票之差赢了关洁这事让关洁丢了面儿。
据说出结果那天关洁还亲自下场投了自己一票,最终还是输给唐晚。
从此学校开始流传音乐学院的关洁输不起,同时唐晚的名字也传遍整个外语系、甚至外校。
只是R大学术氛围浓厚,大多学生都忙着学习、规划未来,再加上信息时代八卦新闻层出不穷,没多久这事便被抛之脑后。
两人更是同一寝室,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可能为了这虚名闹矛盾。
久而久之,她俩就成了“各不干扰”的关系。
今天是她俩大学三年来第一次单独联系。
“我现在还在外面,临时遇到点事,可能赶不回去。你要不乐意就算了。”电话那端,关洁压着嗓子说。
唐晚刚走出图书馆就被迎面吹来的冷风灌了一脖子,冻得她直哆嗦,唐晚急忙伸手拢紧毛衣衣领,又拿书挡在胸前才回:“我只帮你这一次。”
“够了,谢谢。”
刚谢完,关洁那端就响起激烈的踹门声、夹杂几道辱骂声。
一脚比一脚重,似敲锣打鼓般砸在唐晚心上,唐晚听着头皮发麻,问:“你在哪儿?”
“三里屯,DEMON酒吧。唐晚,我今晚要出什么事,麻烦你打个电话让人给我收下尸。”
或许明白她俩关系还没好到交代这事的份,关洁也只是说说,并没找唐晚帮其他忙。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关洁死死抵在厕所角、抻着嗓子骂闯进来的人:“你他妈有本事找祝政啊,找我干嘛。有种你今天打死我。”
“愣着干嘛,打。出什么事了我负责。”说这话的人声音极温柔,可说出的话极狠。
话落,关洁的惨叫声穿透耳膜。
唐晚秒悟。
关洁惹了不该惹的人,还是为了一个男人。
刺啦一下,电话被对方摁断,只剩一阵忙音。
唐晚收了手机,抱紧手上的书本,往寝室走。
有段路的路灯坏了,眼前一黑,伸手不见五指。
唐晚边往前走边打开手机照明,路上风一吹,两旁的树叶刷刷响,在这寂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