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侍从模样的少年恭敬的走到男子身边接过签,念了出来:“中签,一谋一用一番书,虑后思前不敢为,时到贵人相助力,如山墙立可安居。”
翻过签,他又继续念:“解签为,改旧成新,寒花遇春。”
少年眼中忧虑,声音却努力欢喜:“恭喜殿下,此次定能找到的神医定能治好您。”
男子抿抿唇,思量了片刻,声音清冷:“天山雪莲来处可查清楚了?”
“回殿下,查清楚了。”少年压低声音。
“是秦王妃。”
十二月初九,秦王府大喜。
红绸漫天,从侯府至王府,覆盖街道的雪都被映红了。
梅朵看向翻看医书的谢清溪:“王妃,今日王爷大婚呢。”
谢清溪不为所动。
梅朵满脸不解。
从前陆庭舟一句冷语就能让谢清溪伤心半日,如今竟把自己撇的跟看客似的。
谢清溪却从袖中拿出在灵山寺求的签。
“琴鸣须用知音听……”谢清溪低喃着。
贵人,知音。
她又能去哪儿遇贵人和知音。
谢清溪沉叹,将签收了回去。
热热闹闹的婚礼三更才歇。
谢清溪下定决心,她展开宣纸,在纸上写上和离书三个字。
看吧,陆庭舟,此生是我不要你了。
第二日,谢清溪正要去找陆庭舟,陆庭舟带着谢采薇来了。
“采薇来给你敬茶。”他淡淡说。
谢清溪眸色一暗,心底顿起警惕。
谢采薇叫人端来茶:“堂姐,这杯茶是多谢你替我照顾庭舟三年……”
她语气真诚,一杯茶,谢过了三年。
说着替她照顾,连谢清溪一点苦劳都轻飘飘抹去。
谢清溪没什么表情,接过了茶。
谢采薇眼底划过一丝狠光,正当她想借着谢清溪的手将茶杯打翻时,手背突然传来针扎似的剧痛。
她手一颤,滚烫的茶浇在了自己手上。
“你这是做什么?”谢清溪故作惊讶。
谢采薇看着谢清溪似有若无的幸灾乐祸,心中怨毒,委屈地看向陆庭舟:“我没事,堂姐只是手滑,你别怪她。”
陆庭舟皱眉,还没开口,谢清溪便说:“他能怪我什么?我可连茶杯都没有碰,莫不是妹妹昨日累了,所以今日才拿不稳茶?”
闻言,谢采薇脸色一僵。
“谢清溪,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陆庭舟眉目间的寒冰似能将人冻亡。
“当然。”谢清溪笑意褪去。
她站起来,一字一句,将曾经的委屈、愤恨和不甘全化作如刀刃锋利的话。
“秦王殿下,嫁给你三年,我自认尽心尽力,倾尽所有,你我即便没有夫妻之情,也该有些面子情分,可你却娶我堂妹为平妻,叫我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陆庭舟一滞,惊诧不已。
可此刻的谢清溪让他没由来的生了丝心慌。
“君既无情,妾便无意。”谢清溪双手交握,行了大礼,“求王爷成全,赐谢清溪和离书。”
霎时,屋里陷入一片死寂。
陆庭舟看着她,袖袍中的手不觉攥紧:“你要和离?”
谢清溪那三年的确劳苦功高,他不否认,所以他也从未想过休弃她。
但此刻,她那双眼中的坚定让他明白,她是真的要和离。
胸口莫名翻涌的怒意和烦乱,让陆庭舟眉目一沉:“王妃大不敬,即日起禁足院内,无本王吩咐,任何人不许出入!”
说完,他就带着谢采薇离开了。
这一关就是五六日,陆庭舟再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