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里。
夏昕菲醒来,已经将尽中午。
她撑着酸痛的身子坐起身,环顾了下房间,陆励凡不在。
夏昕菲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其他。
这时,门被推开,佣人走进来:“您醒了。”
说着,她将搭在臂弯间的衣服放在夏昕菲身前:
“这是给您准备的衣物,请您换好,陆总助理在楼下等您。”
话落,不等夏昕菲发问,就退了出去。
夏昕菲看着眼前那熟悉又陌生的裙子,只觉得如坠冰窟。
她压着发颤的手缓缓拿起。
眼前这条纯白色花嫁裙,和五年前那场演唱会上自己穿的那条,一模一样!
陆励凡这是什么意思?
夏昕菲心里有一股不安逐渐放大,像是黑洞般将她侵吞。
但还能怎么样呢?
她这条命,换不回妈妈,却能救爸爸。
既然陆励凡想要折磨自己,那就随他吧,只要他不再对爸爸动手。
想通这些,夏昕菲沉默的换上那条纯白色的花嫁裙,一点一点遮掩住昨晚那些痕迹。
最后赤脚踩在地上,一步步走下了楼。
别墅门外。
助理等在车门旁,瞧见夏昕菲走出来,忙站直了身体。
“夏小姐。”
夏昕菲看了眼敞开的后车座,里面没有陆励凡的身影。
助理看出她的疑惑,开口告知:“陆总去了公司,让我带您先去现场。”
“现场?”夏昕菲愣了下,视线慢慢落回到自己身上的裙子上。
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与此同时,助理的话也在耳畔响起:
“陆总为您准备了一场演唱会,弥补您五年前的遗憾。”但究竟是谁的遗憾呢?
如果可以,陆励凡可能更希望五年前死的是自己吧!
夏昕菲心中自嘲着,没有任何挣扎的上了车。
平坦的马路上,车外的光景飞速倒退。
夏昕菲头靠着车窗望着,也知道了这场行程的目的地。
千盛广场。
五年前她开演唱会的地方。
听说这里在自己入狱后不久,就被陆励凡斥巨资买了下来,成为他祭奠叶思若的场所。
而此后,盛极一时的这里再没有开过一场活动。
出神之际。
车子停了下来。
夏昕菲收回神,跟着助理一路来到了千盛广场32层的总统套房。
站在落地窗前,底下街道上的行人和车辆都显得如同蚂蚁。
许是屋内冷气开的太足。
夏昕菲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助理只低头看着手机,片刻后,抬头看她:
“您的演唱会还有半小时开始,陆总也从公司过来了,大概需要十分钟。”
听着他的话,夏昕菲垂下了眼眸:“陆励凡是想复刻五年前那场演唱会吧?”
“可再怎么样都回不去了,叶思若死了,我也不是五年前的夏昕菲,现在的我并不在乎这些。”
助理微微一笑,疏离有礼:“夏小姐放心,我们已经给五年前那批来看您演唱会的粉丝邮寄了现场票。”
“除了思若小姐,一切都会和五年前没有区别。”
扔下这句话,助理转身出了房间。
房门关合的瞬间,门锁发出咔嚓的声响。
却如同砸在夏昕菲心上的重锤。
这一瞬,她只觉得后背悚然。
陆励凡,他就是个疯子!
想到助理刚刚说的那些场景,夏昕菲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想逃,却不能逃。
想到那天妈妈墓前看到的那个背脊微微弯曲的背影,那个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的爸爸。
夏昕菲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一切到来。
她甚至不知道这一场戏码究竟是陆励凡报复自己的高潮还是终结!
也许是因为太静了。
夏昕菲有些呼吸不过来,像是求生般,她打开了电视。
里面传来的声响带来了吵闹,却也给她带来了些许的安宁。
还有十分钟,一切就要开始了。
夏昕菲坐在沙发上,手指紧紧攥在一起,用力到指尖胀红,一抽一抽的疼。
突然,耳朵好像捕捉到什么词汇。
她猛然抬头看向电视。
只见原本还播放着广告的屏幕上不知何时切换成了直播新闻。
上面的画面赫然是夏氏大楼的外景。
与此同时,新闻播报的声音也传入耳朵——
“据报导,夏氏集团董事长夏林城先生因无法接受十年有期徒刑的判决,上诉无效后,已于今日上午十一点三十二分从夏氏大楼顶层跳楼自杀!”
一瞬间,如冷水兜头浇下。
夏昕菲血液几乎逆流进脑袋,她怔怔望着画面上那具被蒙上白布的身体。
那露在外面的左手无名指上,赫然还带着那只自己看了二十多年的婚戒!
那是……她爸!
这个念头冲进脑海里的一刻,夏昕菲只觉得天都塌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夏昕菲无法接受,也没有办法在这里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