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几日,谢姝月命人准备好纸钱、香烛及素酒等物后,才准备写信给姐姐。
落笔时,她才觉手颤的连一个字都写不清。
谢姝月轻咬着牙,用另一只手紧握住执笔的手腕,一点一点将信写完。
“见字如面,姐姐莫怪,谢姝月近日身子抱恙,将远行寻药,翌年恐不能为爹娘扫墓,需姐姐多费心。谢姝月知姐姐出入不便,或由宫人代往亦可。”
“咳咳——”
突然,一股咸腥自喉间涌上。
谢姝月紧蹙着眉忙捂住嘴,却还是有一滴血落在纸边。
她瞧着那绽开的殷红半晌,终是无甚力再写一封。
笔尖再度落下,谢姝月以墨掩血,一簇兰草跃然纸上,再瞧不出落有血滴的痕迹。
谢姝月将信交给丫鬟后,见院内白雪红梅甚是好看,便多看了会儿。
约莫一炷香后,一阵脚步声慢慢接近。
谢姝月知道是陆清浔,她转头见他走了来,却见他一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个粉色香囊。
那一抹明艳被他一身玄色金线长袄衬的格外扎眼。
谢姝月心底不觉一涩,十年间,陆清浔从不佩戴任何饰物,便是她亲手打磨的玉佩也被他置于一旁。
现在,却带上了香囊……
那香囊轻晃,如同她此刻锥刺的心一般。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谢姝月挪开视线,不愿再看抹刺眼的粉色。
陆清浔拂去肩上的雪,声音温和:“入夜要去参加宫宴,回来同你说声。”
他见谢姝月未穿袄子,又蹙眉嘱咐:“回屋吧,你身子不好,容易受凉。”
谢姝月看着他眼中如春风般的温柔,点了点头。
隐约有些暖意的日头偏了西,雪停了,风却愈大。
谢姝月手里抱着汤婆子,但依旧不足抵御那刺骨的寒风。
她眉心一拧,想着陆清浔离开时穿的单薄,轿辇挡风不挡寒气。
顾及他的身子,谢姝月命丫鬟取来大氅后出了府。
一路急行,马车在宫门外停下,谢姝月刚下马车,便瞧见不远处的陆清浔。
她正欲上前,却见他身边还有个娇小的身影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