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叫嚣着“你有病!”,一管管针剂,每一幕都像千万只蚂蚁啃噬着她的意识。
见江千宁整个人像受惊了的小动物般蜷缩起来,贺愈安眼神一凛。
他几步上前,一把钳住她的下颚。
碾碎骨肉般的力道疼得江千宁冷汗涔涔:“痛……”
“痛?”贺愈安嗤道,“比起你给我的痛,这算什么!”
满含恨意的声音如雷在江千宁耳畔炸响,两年多以前的模糊记忆涌了上来。
那场车祸,不仅带走了贺父贺母,也让贺愈安心爱的何以灵双腿残疾。
而这一切罪责,被他不由分说的推到了她身上。
只因为何以灵醒来后那一句“凶手是江千宁”!
江千宁忍痛扯开嘴角:“不是我……”
苍白的解释只换来贺愈安一声嘲笑:“你的话就和你的人一样,不值钱。”
听到这似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话,江千宁心头一窒:“你要做什么??”
贺愈安扼住她的手缓缓收紧,每个字都带着极致的憎恶。
“当然是要把你在我和灵灵身上加诸的一切,千百倍的讨回来!”
偌大房间中,昏暗的灯光勉强照着贴满旧报纸的墙壁。
每张报纸上都写着:前房地产大亨江立君,不堪巨债跳楼自杀!
江千宁怔然望着报纸中血色的照片。
仓惶的目光落在报纸的日期上。
一年前……
她爸已经死了整整一年,可她什么都不知道!
孱弱的身体抖筛般发颤,江千宁满是血丝的双眼漫起浓烈的痛苦和悲戚。
下一秒,她抬手疯狂地撕扯着报纸:“不可能!我爸不会死……”
直到所有报纸成为一地碎纸,她才呜咽着缩到墙角,像是濒死的幼兽。
夜渐深,黑暗带着一种致命的窒息感袭上江千宁的心。
隐约间,她又听见折磨了两年的声音。
“杀人犯,不得好死!”
“就你也配叫贺总的名字,山鸡别想变凤凰!”
“你害了他一家,死有余辜!”
每一句咒骂都像针刺着江千宁的耳膜,痛的她呼吸困难。
“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她红着眼,捂着耳朵一遍遍重复着,却怎么也逃离不了。
这一夜,江千宁只觉得比在精神病院还要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