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是她。

季朝舟的手都攥紧了，他颤抖着想要靠近担架，可是还不等他走近，旁边的消防员就拦住了他。

“这位先生请不要打扰我们的救援工作。”

消防员语气不善，季朝舟却像听不见他的声音。

他的每一步都很沉重，仿佛脚踝绑了两块石头，走得无比艰难。

季朝舟甚至有些害怕，如果担架上面的人真的是她，自己应该如何面对？

这十年太长，长到他忘记了自己曾经有多爱程琉。

而如今，铺天盖地的回忆似洪水一般朝他涌来，每一幕都压得他喘不过气。

“队长，找到一个手机。”

消防员警惕地看了季朝舟一眼，见他只是盯着这边，步履缓慢。

这才转身朝手下道：“先拿去修复数据，然后对照名单，联系遇难者家属。”

这种程度的雪崩，被掩盖在下面的人很难活下来。

替早通知，也好让他们的人家有心理准备。

“我……能去看看她吗？”

季朝舟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不亲眼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庞，他就会期盼出事的人不是她。

他不是容易将情绪表现在脸上的人。

可是就连消防员，也能看出季朝舟现在有些不正常。

他像是失了魂一样，脸色苍白的吓人。

而攥成拳头的手，怎么都止不住颤抖。

“你……过来吧。”

担架已经被抬上救护车。

消防员将他带到旁边：“只能看一眼。”

季朝舟慢慢走上救护车，白布遮挡住了全身，掉在外面的手被冻得发紫。

季朝舟心里一颤。

他扯下白布，露出里面女人的那张脸。

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季朝舟跌坐在病床上。

不是她，还好不是她。

他回过神，惊慌失措地跑下车。

担架上的不是程琉，那她人呢？

季朝舟疯了似的在雪堆下寻找，但是迟迟没有找到程琉的踪影。

就算夜幕已经降临，众人依旧能够看到一个身影穿梭在雪地里。

……

医院里。

已经昏迷好几天的程琉，总算睁开眼睛。

长时间的黑暗让程琉有些不适应，她想抬手遮住窗外刺眼的光线，但是轻轻一动，她的身上就有一种被拉扯着的疼痛。

“你终于醒了。”

曲见琛端着药进来的时候，有些惊喜：“你终于醒了。”

程琉的嗓子有些嘶哑，她张了张嘴：“我的孩子……”

她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

但是经历了生死，程琉总想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放心，你和你的孩子都没事了。”

程琉是第一个被送到医院的。

来的时候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整个人也被冻得有些发紫。

好在雪崩的时候，程琉的旁边有一块巨石，虽然不能挡住全部的风雪，但也能替她分走一部分危险。

还好，孩子没事。

程琉的眼里似是多了几分生机。

曲见琛眸子闪了闪，眼底多了心疼：“你背上有大面积的冻伤，等你恢复之后，需要做一个植皮手术。”

他迟疑了片刻：“医院说要家属签字，我以你丈夫的名义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