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狡辩什么?
厉司宸脸上的厌恶毫不掩饰,英挺的脸庞像是覆着冰:原本这些应该是你来承担的!是瑶瑶听说你可能有危险才去救你,最后被害成了这样!你真该去死!
洛疏影惨笑一声,清丽的脸毫无血色:你不信就算了。
这样消极的态度,显然让厉司宸身上戾气更甚。
她的胳膊被紧紧捏住,那些镣铐终于从她手上摘了下来,厉司宸粗暴的将她扯到胳膊的房间,将一身雪白的婚纱扔到她身上:穿上,跟我走。
洛疏影脊背一僵,看着那套原本属于洛景瑶的婚纱,下意识攥紧了拳头:你要做什么?
厉家和洛家的婚约还要进行,嫁给我,不是正好如你所愿?
厉司宸唇角的弧度冷凝讥诮,见她不动,径直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枪对准她的眉心:穿上,或者我现在就送你下地狱,连同跟你有关的所有人,都给瑶瑶陪葬!
洛疏影打了个寒噤。
她不能死,不能牵连其他人。
厉司宸现在就是个疯子而且权势滔天的厉氏总裁,想要将她灭口,的确不是什么难事。
她慢慢褪下自己身上被扯得看不出形状的衣服,换上那套价值千万的高定婚纱,被厉司宸塞上了车。
黑色辉腾开向C城市郊的教堂,那里是洛景瑶和厉司宸原本要举行婚礼的地方,现在却挂满了白色的矢车菊,气氛格外肃穆。
所有人穿着黑色的正装,一脸沉痛的注视着那只黑色的木棺,上面撒满了白色的花瓣。
而穿着婚纱被厉司宸从车上拽下来的洛疏影,实在是与这里格格不入。
那个就是洛家一直养在乡下那个私生女?
太恶心了,知道自己的妹妹要嫁给厉总,竟然把洛二小姐害成那个样子!居然还敢穿着婚纱来参加瑶瑶的葬礼!
宾客们看她的眼神鄙夷又冰冷,终于有个女人克制不住,端起面前还带着热气的茶水冲上去泼了洛疏影一脸。
你这个贱人!瑶瑶那样好的人你也忍心下手!你就活该被养在乡下!你本来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垃圾,和你母亲一样犯贱!勾引别人的老公!
我母亲不是!
洛疏影行尸走肉般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眸底带着血丝怒视着哑声开口:她是被
身后突然有人狠狠推了她一把,洛疏影踉踉跄跄的跌在地上,婚纱长长的拖尾被踩上一团团污浊的脚印。
没人给她机会说话。
就像她所谓的父亲为了傍上洛景瑶那位出身豪门的母亲,所以将已经怀孕的母亲抛在乡下时一样,无论母亲怎么辩解,别人都只当她是个勾引别人老公的小三。
厉司宸只是沉默的站在一旁,默许了这些人的动作。
放开我!
洛疏影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有人扯住她的头发,将她绊倒在那具棺木前。
你的婚纱是瑶瑶的!
你这个恶毒的贱人!如果不是你害死瑶瑶,今天就是她跟厉少的婚礼!你为了嫁进豪门,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害!
怎么还不去死!
那些嘈杂的声音涌进洛疏影耳朵里,额前忽然一疼,有温热粘腻的液体滴下来,红得刺眼。
她的头撞在了棺盖上,将里面的东西显露出一角、
洛疏影一怔。
照片上那具惨绝人寰的尸体并不在里面,棺材里只有一只白色的骨灰盒。
洛景瑶怎么会这么快就被火化?
洛疏影下意识捏紧了拳头,三天前她被洛景瑶约到郊区说要给她一个惊喜,却突然被一个男人打晕带走,醒来的时候昏迷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
而回到家时,就得知了洛景瑶在约她去的那个山庄出事的消息。
不是我做的。
她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一双澄澈的眸子定定看着面前那些表情怨恨厌恶的人,脸上已经被鲜血染红。
我会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天是洛景瑶约我去山庄,她出事跟我没有关系。
不知悔改!
膝弯突然被一脚踢中,厉司宸踩着她的小腿逼迫她跪在地上,眼神冷得像是掺着冰棱:在瑶瑶灵前还要巧言令色逃避责任?那我就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男人身上氤氲着的戾气让参加葬礼的宾客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厉司宸的凶名,在整个C城都是赫赫有名,不然也没可能年纪轻轻就在商界杀出一片血路,让些年纪足足长他一倍的老油条俯首帖耳。
他和洛景瑶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洛家和厉家原本就有婚约,那样行事狠厉性格乖僻的人被触动了逆鳞,会用什么手段
人群不由得散开一条空地,两个黑衣保镖从厉司宸身后站出来,将洛疏影的双臂反剪在身后。
让她在瑶瑶面前磕满一百个头。
厉司宸冷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既然她不懂忏悔,那就好好帮帮她!
两个保镖毫不犹豫的压着洛疏影的头,朝着地上狠狠撞去。
一下,两下
一开始,宾客们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惩罚,直到洛疏影额前的伤口被撞得鲜血飞溅。
女人似乎已经没了意识,像是尸体一样被保镖们按着一下一下对着棺材磕着头,额角已经血肉模糊。
洛疏影只觉得头脑一片混沌空白,恍惚之中,脑子里竟然逐渐浮现起一张清秀俊逸的少年面容。
你为什么这么瘦?
你是瑶瑶的姐姐?呵,看在瑶瑶的份上,我送你去医院好了。
医生说你低血糖还贫血,你是不是也为了穿礼服裙在减肥?把这块巧克力吃掉,敢扔的话,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他还不像现在这般狠戾,性格只是有些锋芒太过,又凶又冷。
她知道那是洛景瑶的未婚夫,是厉家的大少爷,是她不能触碰的皎皎明月。
他以为那时她苍白的肤色和瘦的脱相的模样是在减肥,所以凶巴巴的逼着她吃掉那块巧克力,却不知道她明面上是被洛家接回来的大小姐,实际上只是洛景瑶的移动血库。
她没吃过巧克力,也没有漂亮裙子,她的存在,就只是众人眼中的污点,和为了维系洛景瑶生命的工具。
耳边的声音逐渐模糊,不知道过了多久,保镖们终于将放开:总裁,磕完一百个了。
大理石制的台阶上沾满了血,混合着泪水被冲淡了颜色,看上去却仍旧触目惊心。
厉司宸心里莫名有些涩然。
葬礼继续。
他的声音淡漠无温,让本就被那残忍的手段吓得不敢说话的宾客们头埋得更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