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面面相觑,终究是不知道傅云的深浅,往后退了一步,顾嬷嬷这才走近他们,脸上又带出了几分笑:我家姑娘是南阳侯府的嫡女,外祖家是镇国将军,几位官爷还是行个方便吧。
顾嬷嬷也拿出了顾夫人在她临行前,交给她的镇国将军府的令牌。
现在是岭南地界,谁人不知这一任岭南的知府可是出生于顾氏门下,镇国将军的名号足以让所有人都忘而退步了。
见到云纹令牌,为首的人面色一变,也多了几分恭敬,微弯了腰:竟然不知道是将军府的小姐,多有叨扰。
谁又能想到在岭南,还能遇见这样的贵女呢?
老将军就只有这么一个外孙女,自然是处处的护着的,要是因为几位官爷,而让我家姑娘名声有所损失的话,老奴也是害怕将军生气。
顾嬷嬷接着道,脸上笑着,话语里的威胁之意也很明显。
都知道那位老将军脾气爆,又护短,名声在岭南也是响当当的,要是毁了他外孙女的清誉,怕是他们这群人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现在的情况,明闯傅云的房间已然不再是现实,官差想了想,也说道:我们也是关心小姐的安危,这样吧,要是之后有其他的动静,还请你们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临走之前他们又多看了几眼傅云敞开的房间,只见除了床榻处的幔帐被拉的死死的,其他的位置都一览无余,似乎并没有什么人藏在里面,放了放心。
心想着傅云一个侯府贵女,怎么也做不出把犯人藏的床上的地步。
人走后,顾嬷嬷的脸上才带出了几分担心:姑娘,里面没事吧?
她抓住了傅云的手问道,说着就要走进房间去看看,傅云拉住了她:没事的嬷嬷。
真的?顾嬷嬷狐疑问到,傅云点了点头:是真的,时候不早了,嬷嬷也快去休息吧。
那好,有什么事姑娘你就叫老奴,可千万别一个人担着。
看着傅云神色不像作假,顾嬷嬷这才退下。
送走顾嬷嬷,傅云走进房门,利落的把门关上,向床帐的位置轻轻唤了一声:那些官差已经走了,你现在可以出来了。
四周却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回答傅云,傅云直接走近,直接把紧闭的幔帐掀开。
随着幔帐被掀开,烛火跳动的影子倒映在床帐上,空无一人,只有一块玉佩。
傅云走近,拿起了玉佩,她一眼认出这是上好的白玉子,触手温润,其间雕刻的密纹也是华贵异常,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东西。
指尖划过悬着的白玉珠到红色的穗子,无一不是精致。
那个突然间闯入的人是谁?
傅云努力地回想着前世的事情,只记得她回到京都之后,她曾依稀听说过,在她回京那几天,岭南出过一件大事情,还牵扯到了皇室之中,可具体是什么事,结果如何,没有人和傅云提起,她那时也没有心思去查,渐渐的,也没人再谈起那一件事。
傅云想着,把玉佩收进了怀中,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把整座房间都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的痕迹,傅云才关了窗子,吹了蜡烛,躺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
翌日,顾嬷嬷一早遍推门进来叫傅云起床。
为她理好妆发,傅云的气质也有了许多的不同,之前赶路之时,顾嬷嬷还不觉得自己姑娘气质有多好,现在打扮一番后,才叫惊为天人,想着,顾嬷嬷不放心,又为傅云戴上了一个斗笠,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才觉得安心一些。
如果姑娘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在岭南多留一天,等姑娘把岭南城的风景都看个遍,再回去也不迟。顾嬷嬷说道。
傅云闻言,笑了笑,多待一天也好,可以彻底和齐景元错开,心想着,施然起身。
扶着傅云上了马车,顾嬷嬷也坐到了前面。
一路从客栈里走出来,傅云都能感觉到,一直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只是她戴着斗笠不方便掀开去看,这时坐到马车里,只感觉那道打量自己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索性放下斗笠,掀开马车侧窗的帘布,直接向二楼方向望过去。
目光对上一双幽幽的瞳孔,明明隔了一大段的距离,可傅云就能感受到来自于那道目光的威压。
阳光划过云层,照在二楼的窗台前,傅云想去再看的时候,却已经看不清了,只能看到晕目的光影,她把帘布合上,记住了这道眼神。
是昨晚夜闯她闺房的那人!
见傅云那边合上了帘布,二楼边,男人也轻笑了一声,锋锐的目光注视着傅云的马车离开,他微勾了唇角,眉宇之间多了几分玩味:还真是个敏感的小姑娘。
隔着这么远都能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这般警惕,遇到危险又能沉着冷静,倒叫人不禁生出了几分探究之心。
查的怎么样了?
男人说着,目光也移开了窗外,眉宇之间又恢复了一片冷色,透着摄人的气势。
此人是顾老将军的外孙女,南阳侯府遗落在外的回答的人顿了一顿才接着说的道:南阳侯府遗落在外的二姑娘。
二姑娘?男人微挑了眉,随后又想起什么:就是傅越的那个亲妹妹?
正是。下属低头回答:另外我们有查到,齐家的小世子也正向着这边赶来,我们可要派人拦下?
齐景元一直都是主子对面那方的人,这时候突然改到来岭南,未免不让他多想几分。
什么名义?男人眼眸微暗。
说是宫中郑贵妃喜欢荔枝,特来岭南看看。
他倒是会办事。男人冷哼了一声,想到什么,瞳眸微微眯起:你派人过去告诉傅越一声,他妹妹已经到了岭南。
是。
人走后,男人也不再继续做纠结,直接启程回了京都,想来和傅云再次相见的日子,也不太遥远了。
傅云一行人直到傍晚才回的驿站,仲春之际,花开满城,走一走集市,也不无聊。
只在回驿站时,隔着帘布,她听到了马蹄和铁甲的声音,心中泛起疑惑。她也没听说过岭南还有战事之类的啊。
顾嬷嬷下了马车,正待扶傅婉下来,眸光撇到策马的人,惊喜地喊道:姑娘,是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