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阎王?
她想起庄天阳说起过的皇上最小的胞弟萧翊寒。
也不知道是从何时从谁嘴里传出他得了种怪病,每每发病时需要生饮人血,甚至还有人亲眼看见侍卫把死人从王府后门抬出去。
又听闻他因面目可憎才戴着面具,一来二去,萧翊寒就成了百姓口中的“活阎王”。
偏偏在皇上眼中,极受信任的胞弟是满朝唯一担得起“贤”一字的人。
庄云谨望着萧翊寒离去的方向,心中却一阵唏嘘。
纵使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可还是英年早逝。
庄云谨又逛了半个时辰后才回府,她径直去了祠堂。
上了香后,她缓缓跪下:“列祖列宗在上,容沅立誓不再沉沦儿女情长,愿戎马一生,护庄家和百姓平安无虞。”
话音刚落,庄景辰突然走了进来:“爹要是听见你这番话,怕是要气昏头了。”
“哥?”庄云谨错愕。
庄景辰上了香,叩拜后将她扶起身:“听馥兰说,你去找谢崇宁了,还说要找他说清楚。”
“嗯。”庄云谨点点头,神色有些怅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也不想执着。”
说着,她仰起头,眼中是庄景辰从未见过的坚定:“我要像爹一样做大将军。”
庄景辰愣了瞬,轻笑着敲了敲她的头:“爹虽然想让你有个将门之女该有的样子,但他更希望你寻一良人,安安稳稳的过完此生。”
庄云谨揉着脑袋,正向长篇大论地说说自己的雄心壮志,丫鬟来传话说用晚膳了。
因为回来前吃了不少零嘴,庄云谨吃了两口便回房了。
丫鬟紫儿端了茶来,却见自家小姐突然将所有珠钗都收进匣内,连同柜中衣裳都全部扔在床上。
“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她一脸疑惑地问。
庄云谨看了她一眼,抱起衣裳就扔到她怀里:“你来得正好,去跟管家说,给我置办几身男装。”
听到这话,紫儿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小姐,您说什么呢?这要是被老爷知……”
“爹那儿我自回去说,你照办便是。”
主子这么说,紫儿也只好抱着衣服下去了。
没想到一盏茶的功夫,庄景辰就找了过来。
见庄云谨已经竖起了长发,穿上了淡青色的长衫,娇俏的女儿郎竟然成了玉树临风的少年。
他绕着庄云谨转了几圈,打趣儿道:“容沅,若是你以男装示人,不知京城会有多少千金为你害相思病。”
庄云谨哼了一声:“哥别忘了,兵部尚书之女廖瑛可还惦念着你呢,若非你只倾庄嫂嫂,不愿另娶她人,恐怕廖姑娘也甘愿做二房。”
“你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庄景辰瞪了她一眼。
庄云谨笑了笑,突然在街上策马的萧翊寒,忍不住问了句:“哥,贤亲王不是在巡视边关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庄景辰敛去笑意,压低了声音:“太后近些日子身子不好,想让王爷把王妃的人选定下来。”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太后的意思是从三品以上的文武臣中挑选适龄女子,容沅,也就是说这其中包括你。”
第十五章
庄云谨愣住,隐约想起是有这么回事。
可最后萧翊寒还是不肯选妃,在折返回边关的路上被贼人杀了,太后也因为这个打击撒手人寰。
想到这些,庄云谨慢慢皱起眉。
虽说人人都传萧翊寒是个喝人血的怪物,可也没谁真正见过他像传言那样。
况且一个每年都巡视三次边关,还主张税收减免的王爷会是坏人吗?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听见庄景辰的声音,庄云谨连忙摇摇头:“没有,就是在想哪家小姐会入王府……”
庄景辰看她丝毫不担心自己选中的模样,倒有几丝不解。
可转念一想,皇家要的王妃人选不只是要看母家地位,还得有王妃该有的端庄贤惠。
而自家妹妹端庄不足,豪气有余,哪里能做王妃。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以后少惹爹生气。”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房门关上后,庄云谨缓缓走到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深吸了口气。
重来一世,她定要做李朝活着的女将军!
次日。
庄天阳看见一身男装的庄云谨,愣了半天后立刻斥道:“快去换了,让别人看了像什么样子!”
“爹,既然我要和你上战场,男装自然行动自如些。”庄云谨理直气壮地解释道。
庄天阳顿时被气的涨红了脸,好在庄景辰拦着,庄云谨才免得挨顿鞭子。
后院里,柳馥兰正逗着不足两岁的儿子庄珞宇。
见庄景辰拉着一脸不情愿,还穿着男装的庄云谨来了,不觉讶然:“容沅?你怎么穿成这样?”
坐床里,庄珞宇抓着栏杆,脆生生叫着:“爹爹,姑姑……”
庄景辰将孩子抱起,一边逗着他一边回答:“她要做‘俗家尼姑’,这辈子都不嫁人了。”
柳馥兰顿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