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让那个杀千刀的老虞婆填命!
一声河东狮吼炸响在秦小欢耳边,秦小欢一个激灵清醒,对上了一张疲惫又悲伤的脸。
欢欢?
面前的女人猛然对上秦小欢的视线,满脸的愤怒顿时一愣,接着就猛然扑了过来,抱着秦小欢嚎啕大哭,你没死真是太好了,你没死!
秦小欢冷不丁被扑了个正着,额头瞬间传来一阵剧痛,她嘶了一声飞快的闭上眼,捧着脑袋忍过不适的眩晕。
与此同时,一股陌生的记忆流入脑海,秦小欢心底一沉,眼底闪过不敢置信的光芒。
身为基地里最优秀的生物医学博士,她死在了组织的野外考察中。
但她又活了过来,穿越到了大梁国,借着一个叫秦小欢的村姑得以重生。
吸收消化掉脑海内的记忆,秦小欢四下里看了一眼,在心底慢慢的叹了口气。
原主这生活
比之她的从前,落差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简陋的木屋只有十来平方大小,屋里只有一张木床和一张桌子,还有一个破旧的木箱。
眼前的一男一女是原主的父母,秦大勇和秦刘氏,木屋角落里还缩着另外两个孩子,分别是原主的妹妹秦小雨和弟弟秦小天。
入眼所及的一切,全都透露着一个讯息:穷。
眼看秦小欢一言不语,秦刘氏心底咯噔一跳,一边抹泪一边去摸秦小欢的额头,坏了,我闺女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说着,秦刘氏扭头就要走,我去找那个老虞婆算账!
娘!秦小欢连忙叫住秦刘氏,原本就是我的错,你去找人家的麻烦做什么!
秦大勇和秦刘氏瞬间愣住了。
就连角落里蹲着的姐弟两人都睁大了眼睛。
欢欢你这是?
她没听错吧,她女儿这是在主动认错么?
秦小欢心底一声长叹,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原主的所作所为一幕幕在眼前晃过,她只恨不得狠狠的抽她两巴掌,免得自己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秦小欢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复杂震惊的心态,无比淡然的对秦刘氏道:
以往,的确是我行为乖张,要不是我跟张大娘抢那一篮子野果,张大娘也不至于动气跟我发生争执。
那东西本来就是人家先发现的,也是失手才伤了我,娘现在去找人家闹腾,怎么看都是咱们理亏。
反正现在我已经醒了,就是额头受了点小伤,明日我去找张大娘道个歉,这件事就揭过吧。
秦刘氏蹭蹭后退了两步,无比惊恐的瞪着秦大勇,夭寿了!他爹,你看到没有,欢欢竟然真的在认错!
秦小欢又是一声长叹。
原主是秦刘氏的长女,秦刘氏在分娩的时候又难产,足足遭了两天的罪才把原主生下来,此后更是伤了身子,直到五年后才怀上了第二个。
秦大勇并不重男轻女,两人都把秦小欢当唯一的独苗来宠爱,哪怕是家里一贫如洗,也拼尽全力的想满足女儿任何心愿。
再加上原主从小体弱,吹个风都容易着凉,两口子更是把闺女当眼珠子一样疼,也因此,就养出了原主刁蛮任性,没有公主命却一身公主病的习性。
这不,白日里,她撞见同村的张大娘采回来一篮子野果,一时间嘴馋前去讨要。
村里人都不待见原主,张大娘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挤兑了几句,原主就和张大娘撕打起来。
争执间,张大娘捡起一块石头就把原主开了瓢,这才有了她的重生。
秦小欢看着秦氏夫妇摇了摇头。
她爹娘都是无比淳朴的人,倒是不怕他们往什么穿越重生上怀疑。
她得花点心思,扭转所有人对原主的印象,这才能好好的在这里生活下去。
秦小欢花了一夜的时间,让秦氏夫妇和弟妹都接受了现在的自己,并深深的认定
她是遭逢此劫后大彻大悟,浪子回头痛改前非了。
于是,第二天,秦家全家起了个大早,带上存了半年的一斤陈米去往张家。
路上,秦小欢静静的打量着四周,在心底得出来一个结论
穷,真穷,非常穷。
小河村位于大梁国南境,气候和地理位置倒是不错。
但因为十五年前才结束战乱,如今的梁安帝是梁国的开国皇帝,整个国家都要休养生息。
于是,诸多因战争流离失所的灾民就被安排到了各境去垦荒。
小河村就是诸多重建起来的村子之一。
只不过,这些村子里的村民都有同一个特色: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村子满打满算也不过立起十来年,家家户户都分到了新地,却也避免不了同样的问题:
收成极差,课税很高。
就秦家这一斤陈米,已经是攒了好几年的口粮,平日里都挂在房梁顶端,半点都不舍得拿出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舀上半勺,煮点清汤寡水的稀饭让孩子们尝点米香。
张大娘的男人是小河村的村长,长子在县城里做木匠,工钱不低,日子算是村子里过的最好的一家,除了能吃上新米之外,隔上几个月还总能沾点荤腥。
原主对此眼红了许久,平日里没少埋怨自己的爹娘无能,一双眼珠子见天盯着张家,盘算着怎么能沾张家的便宜,甚至还主动要求及笄后嫁进张家。
可张家对原主是千百万个看不上,村子里对原主的评价自然不高。
秦小欢昨晚琢磨了一夜,都是在想如何能洗白过往的自己,并且修复跟张家的关系。
思索间,几人已经到了张家门口。
张家有个一进的院子,房子是用泥土夯实的,比秦家的木屋豪华了不是一点半点。
秦大勇礼貌的敲了敲门,待院子里有了回应,这才局促的带着家小走进去赔笑道:张叔,打扰了。
村长张生坐在院子里,嘴里叼着个旱烟袋,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一眼。
张大娘则揣着手依在门边,嘴角勾着一丝冷笑。
只不过,当她目光掠过秦小欢时,不由得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