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洲的轮廓陷入其中,光束不间断虚晃,浮荡,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连同他慢慢理顺她头发的温柔,都如同岁月静止般美好。
可此刻的许知意比平常更清醒明白,他不过是个亡命徒,是不可一世的,也是最是黑暗无心的,也是人人唾弃的。
和她一样,都是活在不见光凭运气的地方,也在和她一样想从人人唾弃活到人人忌惮。
他们是一路的,缺同样东西的一路人,怎么可能会走在一起?
顾西洲在她愣神时,将她翻过来,粗鲁的撩起她的衣裳,许知意本能抗拒着,她捂紧被子,丝毫不让他碰。
老实点。他低吼着命令,嗓音很沉很霸道,不容商量。
许知意被他吓住,鼻子一酸,啜泣出声,你就会欺负我。
顾西洲才意识道语气有些重,忽然又温柔下来,在她的后颈处轻吻了吻,如蜻蜓点水般,让我看看后背的伤。
他的声音在这昏暗温暖的房间里带了蛊惑人心的魔力,许知意蓦地放松紧绷的神经。
她额头见血,没留意撞到沙地早被拖得磨破了皮同惨烈的后背。
顾西洲将用棉球将沙子拂掉,疼的许知意一缩。
背上沾着酒精的棉球停住。
忍着点。半晌他才说道,毫不怜惜的尽数将沙砾拂了下来,许知意紧紧咬住枕头的一角,一声不吭。
等他收拾完出去,许知意又听到有手下向他问道,洲哥,九爷抓住了,但他也是这南城叫得上号的人物,咱就这么解决了,他那些手下肯定不会轻易给咱们好看。
弄死他。顾西洲紧咬后槽牙吩咐道。
洲哥,九爷背后是秦家人,咱们真的一点情面都不留吗?
留。顾西洲突然改变注意,在手下松了一口气之前继续道,留个全尸。
手下一愣,继而小声答道,是。
等一下。在手下离开前,顾西洲又叫住他。
那人以为他要安排九爷的事,忙洗耳恭听,却见顾西洲满脸严肃,做一碗粥端过来。
手下没动,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听到吗?我让你做一碗粥端过来。
可是手下一时犯难,我不会做啊。
顾西洲踹了他一脚,少他妈废话,赶紧去。
他带着许知意来没大张旗鼓,安置的也是僻静的不为人知的地方,周围虽有咖啡店和舞厅,但大半夜的哪有卖粥的。
顾西洲处理好手上的东西进门,手里多了一盆热水,他卷起袖绾,用洗好的毛巾为许知意细致的擦着。
温热柔软的毛巾加上顾西洲不轻不重的力道,让许知意放松下来,她正不想浑身脏兮兮的,索性呈大字型趴在床上,由他擦着胳膊和脖子。
她十分配合,一点没反抗。
享受吗?顾西洲阴恻恻问道。
许知意一愣,闭上眼没说话。
你是第一个心安理得让我伺候的女人。他又说道。
许知意睁开眼睛,眼珠转了转,那其他女人呢?
毛巾浸泡在水盆里,顾西洲又捞出拧干,她们哪有许姑娘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