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被送进来的精神病患者,除非有家人愿意接回去,否则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这家特殊的医院在S市存在了很多很多年,无数的病人被送进来,最后又被抬出去,一进一出,就是一生。
时暖在里面住了五年,类似这样的场景,已经看到麻木。不过她始终知道,她一定能出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兴许是上帝宠爱, 时暖乖乖的住了五年,五年来不哭不闹,配合打针配合吃药,终于在五年后的今天,她被告知精神已经痊愈,可以离开了。
冬日的午后,暖阳当头,金色的阳光温和的洒在 时暖单薄的背影上,她站在厚重的医院铁门前,等待着禁锢了她五年自由的铁门缓缓开启。
铛……铛……
铁门的滑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像一道夏日的惊雷,划破了午后的宁静。
一双穿着帆布鞋的脚从门的里面走出来,顺着纤细的脚踝朝上看,笔直的双腿被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包裹着。
牛仔裤的样式有些陈旧,右腿从膝盖到口袋的部位,绣着一排艳丽的刺绣。精湛的纯手工刺绣,大概是这条裤子最值钱的地方了。
再往上看,就是 时暖不堪一握的腰肢,被一件简单的白毛衣覆盖着,纯净得像她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刺骨的北风从她削弱如骨的身躯穿过,一头秀发随风凌乱,精致玲珑的五官藏在发丝间,隐约能够看到她那张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小脸,透着淡漠冷艳的神色。
嘟嘟!
医院大门外,距离 时暖不过十米之遥的地方停着一辆白色的轿车,车子的主人靠在车门上,似是等的不耐烦了,伸手在方向盘上按了两下。
时暖踩着对方不耐烦的喇叭声走过去,脚步略显轻快。十米的距离,眨眼就到, 时暖伸出双臂,给了来人一个结实的拥抱。
“佳人,我终于出来了。”
宋佳人拧起了不怎么高兴的黛眉,揪着 时暖的后衣领拉开距离:“别用你刚刚刑满释放的语气和我说话,嫌弃。”
时暖乖巧点头作揖:“是,我的大律师,感谢您百忙之中还能抽空来接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只能下辈子结草衔环。”
这话听的宋佳人舒服了,打了一个手势:“上车,算你没有跟神经病待久了被传染,脑子还算清楚,分得清谁是你的恩人。”
时暖依言上了车,刚扣上安全带,已经启动车子的宋佳人就扔了一份黄皮档案袋给她。
“手机、钱包、护照、身份证、驾驶证通通都给你办好了。”宋佳人是律师,行事一向风风火火,在 时暖要出来之前,她已经帮她弄好这些证件。
“我要你带的玉佩带来了吗?” 时暖打开档案袋,没有去看其他的东西,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对她最重要的东西。
“玉佩不在那里面,在你前面的抽屉里。”宋佳人空出一只手指了指她面前的车抽屉。
时暖点头拉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就躺着一块圆形玉佩。是最简单的玉环样式,看着没什么值钱的,但对现在的 时暖来说,这是她最珍贵的东西了。
时暖将玉佩放在手心里,紧紧的握着,视线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良久之后,似是终于下定决心,声音宛如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佳人,送我去盛世财团。”
盛世财团。
在S市寸土寸金的CBD金融区,高达三十三层的盛世财团如一根擎天柱一样矗立在那里,华丽的大厦外表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处处透着尊贵的气息。
每年一到毕业季,无数高学历毕业生削尖了脑袋都想挤进这栋大厦,获取一份高薪资高待遇高荣耀的工作。
虽然现在不是毕业季,但大厦依旧人进人出,每个人都很忙碌,争分夺秒的拼命工作,恨不得一分钟能掰成两分钟用。
顶楼,总裁办公室。
一向比所有员工都忙碌的盛世集团总裁付谨瑞,此时此刻,却是异常的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