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听着白宁这话,神色有些呆愣,踌躇了半晌后才点了点头。
末了便跟肉墙似的,蹲在了白宁的面前。
你上来,我背你。
白宁前世也没怎么跟男人接触过,如今瞧着这个宽阔的背影,一咬牙,便扑了上去。
娇小的身体趴在他宽大的背上,跟个小孩儿似的,不过这种感觉到让白宁觉得十分踏实。
你叫啥名呢?
刘玄。
白宁又胡乱地扯了几句后,便到了村子。
眼下才入秋,还没到农忙,所以村里的人都很闲,尤其是妇人们,如今全都坐在外头晒太阳。
这会儿瞧着两人这样,顿时间数十双眼睛盯了上来,直勾勾地看着白宁。
虽然心里疑惑,可瞧着刘玄那对冷清的眸子,到底不敢开口。
白宁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些人目光,不过如今也没多搭理,对着不远处的屋子一指。
那就是我家,你将我放在院子门口就成
刘玄点头,脚步也匆忙了几分,没过多会儿便到了白家大门口。
可如今离得越近,屋里那不同寻常的叫声便渐浓了起来。
听到的全是于氏的求救声。
白宁暗道不妙,如今压根顾不得脚踝上的伤,立马一瘸一拐地走到那屋前当头一脚踢开了房门。
屋子里虽然背着光,白宁还是能看出床上的身影。
二叔白牧德狰狞贪婪的面容,和原主娘于氏那一副视死如归的脸孔。
如今她正咽咽唔唔,一个劲地对着白牧德拳打脚踢。
白宁眸子里全是愤怒,对着白牧德大吼了一声。
你在干什么!
声音还未落,她便一瘸一拐地跑了进去,本想拉住白牧德,可她本就瘦弱,哪里是一个中年壮汉的对手?
如今不但没有帮上忙,反而还被他给拎了起来。
阿宁,你若是再敢乱来的话,二叔连你也一起糟蹋了!
白牧德龇牙咧嘴,一对三角眼里全是凶狠。
白宁也没示弱:你敢!
她说出这两句时,于氏也看傻眼了。
自己这闺女从小便烧坏了脑子,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眼下这样子,是大好了?
她眼里全是欢喜,也顾不得眼下是什么情况了,颤抖着身子说了起来。
阿宁,你,你的病好了?
听了他这话,白牧德也反应了过来,对啊,这个傻女竟然好了?
他这片刻出神,倒是让白宁抓住了机会,狠狠地对着他双腿之下踢了过去,疼得白牧德嗷嗷直叫,整个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你个小贱种,敢踢我?
才想抓起白宁煽巴掌时,不料这会儿一个黑色身影冲了进来,直接将他给踢到了地上
这人正是刘玄,方才一直在院外还没走,听到白宁的叫嚷声后,又犹豫地走了进来。
再看到白牧德想打人的那一刹那,丝毫不犹豫的冲了过来将他踢翻在地。
白牧德才想逮着刘玄骂人,却不料外头的院子里陡然传来了一阵阵尖锐的嗓音。
好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山海才死一个月,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勾引小叔子,我今天说什么也要休了这个贱人!
来人正是白婆子,白宁的奶奶。
如今站在前面,像一条疯狗似的骂骂咧咧,而且这一嗓子下去,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她之前就和白牧德说好了,眼下又掐准时辰上了门。
只想着等于氏勾引小叔子坐实后,白家再顺理成章地休了她们娘俩,省得养这么多张嘴!
可这话才说完,白宁便忍着脚疼走了出来,眸子里全是鄙夷。
勾引?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娘勾引人了?
原主是个傻子,但她既然来了,便不打算再装傻充愣下去,毕竟这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不反击那怎么成?
白宁这一开嗓子,大家的脸色变了又变。
这傻女好了?不傻了?
白婆子眼下也跟看怪物似的瞧着白宁,方才不是让娇娇给她带到山上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坏了她好事不说,脑子也活泛了?
所以这会儿想好的话被白宁这么一捣鼓,直接不晓得说啥了。
倒是白宁看了白婆子一眼后,又直接将房门全给敞开了,露出了内里的三人。
众人瞧见了屋里的情况,也都是面面相觑,这屋里啥事也没有啊?
白婆子脸色十分难看,她原以为事情会按照自己的方向进行,可哪里会晓得生出这么大的变故来?
没有?没有你二叔咋在你娘屋里呢?还多了个野男人!
少在这里给老娘装模作样!丢了白家的脸面,我今日便要休了你们娘俩!
如今这白婆子不但骂人,还冲上来想动手。
可人还没有接近于氏,便被白宁推了一个踉跄。
她不可置信地瞧着白宁,刚想开口骂人,却见着这小丫头嘴皮子动了起来。
你不就想要用这么恶心的手段赶走我娘么。那好,娘,倒不如我们离了白家!
后面这句话是对于氏说的,她有原主的记忆,也知道于氏是个怎么样的人。
虽然性子软,可也是个明辨是非的人,如今都到了这样的地步,她不会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这个朝代名为齐朝,虽然不繁荣,可在律法上对于女性十分友好,若是在婆家遭受不公平的对待,只要经过证实后合情合理,可以主动提出和离。
不但如此,还能享受赔偿。
但若是被休,那就大不一样了,休妻大多是犯了错误的,是一分银子也拿不到。
所以,眼下白婆子才这么大费周章制造丑闻,为的也就是不花一分钱将人给赶走。
哪成想原本这傻女不但好了,竟然还反了天?煽动她那不中用的娘想合离?
不过白婆子也是有恃无恐,寡母拉扯着闺女,去的了哪里?
所以面色却依然很淡定,毕竟在她的眼里,于氏肯定是不会走的,一会儿就该求着自己了。
没想到如今正得意呢,只见于氏开口了,声音十分笃定坚决。
阿宁说的对,我要和白家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