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胡洛走到了床边。
他看着气若游丝的楚黛,眼神充满了复杂:“你终于醒了,再昏迷下去我也撑不住了。”
楚黛眸子里露出微讶,良久,才轻声道:“谢谢。”
胡家已经宣告破产,且不说背负的债务,就四个月医院的仪器对于他来说也是比不小的数目了。
“先别谢我。”胡洛抬手打住,“你好好休息,之后有些事我要跟你说。”
楚黛抿下了话头,这么短短几句话,也耗了她全部的力气。
闻言,双目刚合上,便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谁知这句“好好休息”,竟又是一个月过去。
2月,对于柏林来说依旧是个寒冷的季节。
胡洛坐在床边,低声把那天太平间的事说了出来。
听完,楚黛靠在床头眼皮沉重的贴合着。
就在胡洛以为她睡着的时候,才听见她开口:“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胡洛苦笑了一声,“就当给我自己积德了。”
那天楚黛对他说,曾经把他当过真心朋友,其实相当一段时间他不以为然。
他们这样的公子哥,自小就没什么高尚的道德感。
直到胡氏一朝树倒,那些所谓的盟友猢狲散似的逃离,他才想起来楚黛。
楚黛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忽然问道:“萧言毓和楚星雨的婚礼办了吗?”
胡洛一怔,愣愣的摇头:“不知道。”
他现在是在母舅这边,破产离异的孤儿寡母入不得上流贵族的眼,受尽了欺辱,信息也不流通,魔都天高地远的,他也不知道情况。
楚黛自然也明白,了然的将头偏向了靠窗那边。
按照时间来说,上周萧楚两家的婚礼就已经完成了。
楚星雨应该如愿的嫁给了萧言毓,依照萧言毓的性格,即使不喜欢她,也不会出去拈花惹草,对伴侣也会十分尊重。
这样挺好,各自都在各自的世界了圆满了。
楚黛望着窗外青翠的景色,喃喃道:“一把刀的刀锋很难越过,所以智者说得道之路总是很困难的。”
刀锋有两面,想要从一面到另一面去,需要承受折成两段的苦难与危险。